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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城(107)

作者: 张饮修 阅读记录

背贴到冰凉的墙壁瓷片,张存夜皱着眉看他,“让开。”

“不想让。”他把双臂撑在他身旁两侧的墙上,堵了他的路。

张存夜也没再说什么,手指摸到裤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拨通景氏项目负责人的号码。

那边还没接通,他两手的手腕被他抓住,反扣在墙上。

手机掉在地面,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范初影看了眼地上的手机,转而看他的脸,“找人叫保安呢,还是怎么?”

相当惜语的张存夜,只用寒光流转的双眼静静与他对视。

范初影避开他这种极具杀伤力的眼神,偏头去看他的左耳,“耳钉没戴了。”

又侧着脑袋让他看自己的左耳,“你看,我的还在。你建议我戴上的。”

“愚蠢。”

“愚蠢?你是想说我痴情吗?”范初影依然不敢跟他对视,而是腾出食指,在他的掌心游移。

“你的手还是这么冷,”他说着,笑了笑,“也还是这么脆弱。”

脆弱到挣不开他的掣肘。

话音落地没多久,□□猝不及防被他重重顶了一脚。

范初影条件发射地弯腰,憋着痛咬牙切齿:“张!你够狠……”

“我最讨厌别人拿我的弱处擎制我,”张存夜垂眸看他一眼,姿态睥睨,“不知死活。”

拾起地上的手机,绕过他,往阳台门走去。

身后的人在这时问道:“你告诉我,除了那件事,我到底还做错了什么?”

他恍若未闻,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修颀。

范初影颓败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却见他在拉开门的时候,顿住脚步,回答了他的上一句问话。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在最不该惹我的时候,触我逆鳞。”

他站在门口没走,可是范初影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犹豫着急之际,又听见张说了一句:“你看上的是门徒,可我是教父。”

作者有话要说:2017.08.23

即使在故事里,也不让自己好过。

给读者:要记得,我们的随心所欲风,不要用大多数小说的走向,来预期这篇故事的终章。此文始终是一篇变相的自我剖析,张存夜的另一个中文名叫张饮修。

☆、第五十二章

在西方宗教学里,门徒, 即信徒, 扮演热血虔诚的追随者, 代表着无畏与忠心。

而教父, 即使是最落魄的教父,也拥有最后的门徒, 属于他一个人的追随者。

门徒需要信仰, 并且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信仰;

教父没有信仰, 不管他想不想要,他都没有。

张需要信仰吗?

曾经某些时刻,他也迫切地渴望过一个能指引他前行的存在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没有。毫无疑问, 一定不会有。

他永远找不到自己的信仰,如此也是彻底的流浪者与反叛者。

精神家园无所依托的人,是否注定要沉沦在红尘翻滚的俗世?空虚且飘荡?

不是。

还有最后的出路——把自己逼成信仰本身。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记住自己身后还有虔诚至死的门徒, 一切困境就都算不上什么。

我必须赢。我只能赢。

没有软弱的机会,也失去了软弱的能力。

“All in my hands, it is so damn sad.”

以及, 教父不需要单独的爱, 不需要个体之间的爱, 不需要狭隘且夹带欲望的爱。

也给不了其他任何个体这样的爱。

我爱爱本身, 无法爱单独的个体。

我守护的是纯粹,而不是某个人。

掌心的十字架,是我内心永恒的城墙。

我的门徒可以不懂得这些东西, 但他们不能在一开始就假想我是个门徒。

不管是感情还是其他任何世道,我都沉沦不了的。

我一旦糊涂,她们与他们就会立刻失去信仰。

连同我本身,也会被自己毁灭。

我拯救过谁?

我谁都没有拯救过。

我拯救了身边所有人。

包括我自己。

吴文说他欠我一双手;S 说她欠我一个理想王国;L 说他欠我一份自由……

陈妆说她借由我成为所谓的女性精英;华再希说他借由我成为最个性的设计师;容嬷嬷说她借由我成为一个幸福的普通人……

而我,我欠他/她们一个门徒;

我借由她/他们成为一位教父。

2

手机上沾了些灰尘,手腕也被范初影触碰过。

从阳台出来后,张存夜拐进洗手间清洗,顺便把之前编辑了一半的短信编完,发给K。

大厅里,宾客依然三三两两地相谈甚欢。

范初影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脾性较怪的公子哥,面相俊俏得有点阴柔。

加之刚回北京不久,他跟商界里的很多名流都不算熟识,同辈之间倒是玩得挺好。

他来参加这个晚会,也只是为了张。所以对周围的所有动静都不太关心。

整理了衣服回到大厅时,端了杯酒站在一隅,静静品酒。

某张长桌那边围了很多人,有好一会儿了,不断地有人围过去。

放下酒杯,范初影眯着眼环顾了一圈了大厅,没看见张,也没看见他那位小女友。大概是离场了。

他重新拿了杯酒,打算喝完这杯就离开。

那边突然发出突兀的撞击声,继而长桌倒下,声响很大。约莫是有人撞翻了一张桌子。

范初影不由得被吸引过去,站在几层的人群之外,看了眼最里面的情况。

他人高腿长,稍踮起脚就看见了跌坐在地上的人。

是张的那位小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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