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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无觅处(146)

作者: 鹿与兔 阅读记录

十七痛苦的闭上眼,仇恨迅速在心底蔓延。

只是一瞬,脑中迅速浮现温瑾川曾说过的话。“仇恨只会让我们失去理智,十七,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愤怒蒙蔽了你的双眼。想想无辜之人,他们又何错之有。”

是啊,元帅府其余人又有什么错?他们为何要替司马相如承受这些代价?

可如今面对的,是灭了他们国的帮凶,他如何不恨?

为什么... ...

他竟有了一丝挣扎一丝犹豫?

他不应该对人命漠视的吗?

他缓缓放下手臂,玉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 ...”

林寂没有再多言,他将充满怒意的眸子从十七身上移开,挥了挥手,十二司的身影便如幽灵般与他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十七咬紧牙关,忍着心中不适跟了上去。

寒意冰凉透骨,伴随着夜风声,林寂与十二司悄无声息地立在了元帅府的高墙之内。

十三人潜入府中,林寂手势一变,十二司立刻分散开来,十七想要阻拦,可仅凭他一人之力如何也扭转不了局势。

刀剑交错,血花飞溅。

每次有人出手,都带走了一条生命。府中的护卫和下人,甚至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十七的心在颤抖,好似从这一幕起,他有了怜悯之心。

他在祈求上苍,让这场杀戮能够尽快结束,不要再有无辜的人丧命。然而这场屠戮才刚刚开始,血腥的气息开始肆意蔓延... ...

嘶吼声,惨叫声... ...声声入耳。

十七害怕的往后退去,闭眼不愿去看。

林寂和十二司下手没有一丝犹豫。妇人... ...小孩皆不放过... ...

待府中的人全被抹喉后,十三人一同来到了司马相如的卧房外。

林寂示意停下,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司马相如从梦中惊醒,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杀手。

眼前之人面无表情,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夺了他的眼珠,而后抹喉。

十七身子哆嗦,他听到了司马相如最后的呻吟,双眼紧闭不敢睁开。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整个元帅府已经陷入了死寂。

林寂在一妇人怀中取下手帕,将自己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后,拿出一枚令牌随意丢弃在地。

满地的尸体,看得十七绝望:“为什么... ...连...小孩...都不放过... ...?”

林寂咬着牙:“二十年前,南越孩童丧命者只多不少!他们可曾有过半分怜悯?!”随即冲着十七一笑:“下一个,你猜是谁?北啸将军?还是... ...御南王?”

此话一出,十七的愤怒瞬间被点燃,双眼瞪得通红,一股不受控的力量涌上心头。

身影猛地向前一冲,直奔林寂而去。

林寂冷笑着避开,不想与他纠缠:“你还不回去吗?小心被温公子发现哦?”

十七对林寂的嘲讽充耳不闻,此时的他已被那一句所激怒。

“你要是敢动王府...我杀了你...”

林寂轻笑:“你打得过我吗?”

“杀不了,我便与你同归于尽!”十七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林寂不怒反笑:“夫人果真是白养你二十年。”

十七冷眼,再次握起短刃朝他刺去,可终究不是林寂对手,败下阵来。

“放心,下一个是徐太尉,至于王府亲卫太多,下不了手。况且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御南王要留给你。”

说完,领着十二司笑着离去。

十七跌坐在地,陷入了血泊之中,喘着粗重的气息,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周围的景象好似人间炼狱。元帅府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花草被践踏,尸体横陈,一片狼藉。石板路血迹斑斑,有的地方已经凝固成黑色,有的还冒着腥热的气泡。

让他一阵作呕。

如何回的客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快。

推开自己房间门时,十七能感受到房间里有人。能感受到那人正躺在他的床上。

恐惧已将他悉数淹没。

房间里未点烛火,黑漆漆的一片。深夜的好处便是,一身的鲜血可以不被轻易看到。

主人怎么在自己的房间?

一时间,他突然想逃,可双腿不听使唤般变得僵硬。

“去哪了?”

一声不带任何语气的声音传来,十七几乎绝望。

衣物上全是血渍,他不敢上前,他怕看见主人失望的眼神。

第128章 质问

温瑾川睡到半夜,却被白倾尘唤醒。听闻十七一人外出,待到十七房间时,果然不见人影,他不禁心生恼怒。

曾多次告诫不得有事相瞒,然而却屡屡再犯。

“我...”十七支支吾吾。

见他不答话,温瑾川从床上坐起,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门口的十七。

两人沉默。

没多久,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温瑾川蹙眉,怒气即将爆发。

十七无奈抿唇,罢了,又能瞒多久呢?

天一亮,元帅府惨遭灭门的消息必将不胫而走,以温瑾川的智谋,又怎会猜不到此乃望月山庄所为。

他心中忽地涌起一阵惧意,今夜之事并非他所为,他着实害怕主人会因此迁怒于他。

不敢走进屋子,浑身颤抖着在房门口跪了下来。

这一举动让温瑾川扶额。

看来... ...

出事了... ...

“进来。”

十七不敢动,在门口颤抖开口:“主人... ...”

“进来!”

一声低吼,十七垂下了头。

鼓足了好大的勇气后膝行进了房间,直到温瑾川面前后,方才停下。

未等主人开口,十七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担忧温瑾川近日来对他的好皆化为乌有,如此思量,竟有了一丝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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