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昀初略微一点头:“我下午帮你调。”
“好,”沈昼应了一声,最后道,“不管怎么说,谢谢您。”
靳昀初挥了挥手,并不怎么在意。
下午,她将调取到的案卷打包传输给沈昼后就离开了军部,其实最近医生已经多次提醒她回医院里去开始这一阶段的治疗,但她总是一拖再拖,最后医生妥协了,治疗暂缓,但前提是她每天都只能工作半天。
结果她一回家,发现不只是她,暮元帅也跟着翘班了,此人正在悠闲地是侍弄他那盆半死不活也叫补上名字的破花,听见门开的声音,头也不回道:“你怎么回来得比我还晚。”
靳昀初抬起终端看了看时间,提醒道:“暮元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工作日。”
暮元帅“嗯”了一声,继续修剪看上去已经快秃了的花。
“那你为什么不在军部干活?”靳昀初忍不住问。
“西泽尔不是回来了么。”暮元帅如此道。
靳昀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泽尔好像是第一集团军的参谋长,不是你的助理来着。”
“第一集团军有好几个副参谋长,借我一个怎么了?”暮元帅终于放弃了修剪那盆花,回过头道,“加特比恩不会有意见的。”
靳昀初心想人家敢有什么意见吗,你是加特比恩的上级,他能不服从?
“西泽尔真是惨。”靳昀初啧啧摇头,“小男朋友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还要被你剥削压榨。”
暮少远放下剪刀,道:“穆赫兰通讯过我了。”
靳昀初问:“说了什么?”
“说……”暮少远很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说让我提防星域边境线和雾海的变动。”
靳昀初霍然偏过头看向他,神情依旧温和,目光却锋利逼人:“他什么意思?”
暮少远道:“他说了一些在我看来很匪夷所思的细节和猜测,但更不可置信的是,我被他说服了。”
靳昀初沉吟道:“就目前我所知道的……机甲数据泄露向雾海、大笔的项目款项被贪污不知去向、还有什么?”
“还有武器,”暮少远道,“这是西泽尔说的,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武器从联邦走私到雾海,被一位叫做西赫女士的神秘人囤积起来,用途未知。武器走私并不简单,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支持她,而西赫女士,就是起那几天忽然重新出现的杰奎琳·穆赫兰。”
“是拜厄·穆什?”
暮少远摇头:“还不能完全确定,穆赫兰还怀疑‘启示录’计划不像我们当年看到的那么简单,但他也全无头绪。对了,还有一项比较重要的信息,也是西泽尔说的,他说白兰教授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丛林之心研究委员会的,是个假货。”
“啊?”靳昀初满头问号,“他是怎么知道的?”
“据他说是小林。”
暮少远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靳昀初不可置信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总之,基于上述这些信息,穆赫兰认为也许不久的将来……”暮少远皱了一下眉,“联邦百年的和平会有所变动,我们即将面临一场战争,或者别的什么。”
“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会同意穆赫兰的观点。”靳昀初笑道。
暮少远的眼神沉沉压着,罕见的,并未接她的话。
“可如果这个时候改变边境线布防,中央星圈一定会有所察觉,”靳昀初忖道,“尤其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地。”
“杰奎琳·穆赫兰……”她呢喃了一句,然后瞥了暮少远一眼,道,“你有没有告诉奥布林格·穆赫兰,如果我遇见他的妹妹,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暮少远叹了一声,道:“说了。”
不论看上去多么温和无害,身体孱弱,但靳昀初永远都是靳昀初,她不会变,也没有变。
“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暮少远道。
靳昀初未置可否,暮少远换了个话题,问:“你下午还去军部做什么,不是说中午就回来么?”
“沈昼让我帮他调个东西。”
“什么东西?”
“杜宾德总统刺杀案的原始案卷。”
“他还在调查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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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其实我也可以帮您调取到这份案卷,”埃德温疑问道,“为什么还要麻烦靳总参呢?”
“因为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话一出来,人工智能都晒干了沉默,沈昼自己也笑了起来,最后他道:“因为我不想让Neo知道。”
“可是Neo小姐不是已经知道您在调查杜宾德总统遇刺案吗?”
“但她并不知道我找到了小葵。”沈昼说。
埃德温问:“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沈昼沉默着,没有回答它的问题。
他打开了那份靳昀初传输过来的案卷,里面详细记载了案发现场的勘察状况,包括尸体的细节、在场人员的证词,还有很稀少的、保留下来的案发之前的酒店监控影像。
沈昼将这些资料悉数细细阅读过去,几乎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剩下酒店的监控影像,因为后来的爆炸毁掉了酒店的机房,因此保留下来的监控影像很少,当然,也不排除刺杀者提前对机房动过手脚,毕竟就算再缜密也有可能被监控记录下蛛丝马迹。
影像只有宴会开始前后的一小段。
这段影像里,宴会厅的众人看上去都无比正常。
当天黄昏大约七点左右,参加宴会的宾客陆续到场,穆赫兰夫人和桐垣也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宴会厅的,而值得注意的是,拜厄·穆什也是这个时间过去的。几人分别和杜宾德夫妇还有戴丽进行了交谈,拜厄·穆什并未离开座位,反倒是杜宾德总统离开了片刻,是被秘书带着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