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哲笑着摸摸他的头：“我的字还没有练到家，不要夸我，会骄傲的。”

“不，我要给你一百分，让你骄傲。”许霖伏眯着眼睛笑，“我就写不出这种字。”

末世信息技术发达，发个信息都能语音输入，大多数人给个字他认得出，但却未必能写得出来。

许霖伏也是因为学医，在废弃的图书馆里找资料有时碰上通讯器没电，只能用笔记录，这才不至于抓笔忘字。

他现在开药方写的那些字，咳咳，跟许明哲一比，简直就鸡爪扒过一样难看。

“要不是你，我今天也不一定能写得出来。”许明哲由衷道。

这两个月，改变了他的一生。

在此之前他对人生无望，一心只是在等死。

谁能想到在许家最绝望的时候会柳暗花明，偶然救回来的傻孩子恢复正常，驱散了笼罩在许家上头的阴云呢？

这大概是老天爷给好人的福报吧！

“那还是因为咱们家的人都心地善良，所以老天爷派我来拯救你们。”许霖伏半真半假地说笑。

许明哲深以为然。

“往年家里的对联也是你写吗？”许霖伏又问。

“五郎不止给家里写，还要给村里的人写。”许四郎哼了哼，“明知道五郎身体不好，还一个个不要脸的要五郎写，每年快过年，五郎都是最忙最累的。”

许霖伏本想问他们为什么不拒绝，转念一想之前许家的情况，这话他咽了下去。

“你看他们今年就不敢。”许霖伏叉腰，“谁敢让我五哥免费写对联，来一个我丢一个出去。”

许霖伏的维护，让许明哲眼底的光芒又亮了几分。

“以后都不会了。”许明哲道，他如今的身子已经恢复正常，不必再向他们低头。

以前愿意写，是想为了给自己找一些事做，不让自己看起来这么废物。

其实也是去年过年之后，自知命不久矣，才将读书完全抛下，但闲暇之余，他还是舍不得那些书……

“你们都快过来，准备过来给祖宗磕头了。”许有才从堂屋出来。

朝云国有大年初一祭祖的风俗，祭完祖之后才能准备早饭。

许四郎从梯子上下来，很满意门口贴的对联：“五郎的字确实比以前更好看。”

许明哲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第83章 我五哥不能人道！

“四哥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家长得最好看的就是五哥了？他专挑爹娘容貌优点来长，再过一两年，只怕是咱们清河县都没人能比得过五哥。”

许霖伏直白的夸赞让许明哲微微红了脸。

许四郎点点头：“你不说我没发现，难怪春兰跟我说，村里好几个姑娘在打听五郎，还让她帮忙转交帕子之类的东西给五郎……”

“四哥，男人不该论容貌，品性才是最重要的。”许明哲打断许四郎的话，“这些话你莫要再说，传出去对别人不好。”

“她没答应。”许四郎忙道，“春兰有分寸的，不会拿这些事到你跟前烦你，而且你过了年便要去开阳书院念书……”

“春兰干得漂亮，不是我瞧不起人，村里就没姑娘配得上我五哥的。”许霖伏抱着许明哲的胳膊，不高兴地哼了哼，“以前天天欺负我们家，现在倒想着抓我五哥这个乘龙快婿，做梦！”

许明哲失笑：“你才多大，别瞎说。”

“本来就是。”许霖伏撇撇嘴，“我五哥将来一定会有大造化，值得更好更漂亮的姑娘。”

许明哲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若是让他选，他会选个品性好的，至于相貌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张桂兰大嗓门一喊，让他们停止了谈话。

许霖伏率先跑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过年的氛围，比许天他们还要感兴趣，跟着许有才他们恭恭敬敬地在祭台前给祖宗跪拜磕头。

“爹，你是哪里人呀？”许霖伏忽然想起，许有才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他的老家，只提过是逃荒来到清河县，后来在官府的安排下插户到大富村的。

“在临丰城，距离这可远了，当初爹走了两个多月才来到清河县。”许有才道，“那时候蝗灾，山上的树皮都被吃光了，后来饿得受不了很多人吃观音土丢了命。”

许霖伏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家人？”许有才顿了一下，眼底闪过痛意，很快消逝，“都没了。”

许霖伏并没有忽略他那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感受到那一瞬许有才是愤怒的。

也许他的家人没死，他是被家人抛弃的！

不过许霖伏没有继续追问，许有才不愿意说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唉，大过年的说那些干什么，现在你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安安心心过日子才是。”张桂兰没好气地道，“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想以前那些事做啥？”

“没错，你娘说得对，那些都是前尘旧事了，如今便安安心心过日子罢，离开临丰城太久，已经快忘记那是什么样。”

“那爹你想过回去吗？”许大郎随口问了一句，“要不我们……”

“不回！”许有才忽然激动地打断许大郎的话，“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许大郎又被张桂兰瞪了一眼。

他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

许霖伏眉梢微微挑起，他的猜测大概没错。

许有才不高兴，大家都很默契地将这个话题带过。

祭祖之后，许大郎和许二郎赶紧去了厨房做早饭。

许霖伏带着许天四兄弟，跑去刘家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