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佬他是隐性戏精(228)

但现实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从来不存在什么合谋，什么平等。蓝峰把他当趁手的棋子，大概也没想过棋子会有脱离棋盘的时候。

祁术满意地察觉到任晟徒然粗重的呼吸。

“那么现在，我想任宫主可以告诉我，蓝峰让你卜算的是什么了吧？”

“……当然。”

据说，魔教最初建立的时候，其实并不叫魔教，它被称为'黎教'，黎民百姓的黎，有着为天下立身、为苍生立命的寓意。

黎教斩奸除恶，是贪官污吏以及邪门歪道最畏惧的存在，在正道的名望甚至高于现在的青山门，连朝廷都亲近于它，多有招揽之意。只是黎教教主认为一旦归顺朝廷，那就不可避免在官场蹉跎中逐渐丧失本心，故屡次推辞，继续当他的江湖门派。

那时的黎教，是江湖侠士心中不可逾越的高山。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江湖上有了关于绝世武功秘籍的传言，道是无论资质，只要能得这本武功秘籍并予以练习，就能拥有深不可测的内力、掌握惊世绝俗的剑法。

黎教，正是以精湛的剑术闻名天下。

任晟说到这里，祁术和曲谟郃已经猜到了后续的发展。

果然，传言将那本武功秘籍描绘得太盖世无双，众人看向黎教的目光也渐渐变了，对于顶级武学的渴望和内心深处将黎教或踩在脚下或取而代之的隐晦想法交织成弥天之欲，好言好语要求黎教公开秘籍不成后，堪称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袭向了它，那些由邪教犯下的杀戮因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全成了黎教的罪证，曾经人人夸赞的正义之举也都变为欲盖弥彰的举措，他们言之凿凿地给它扣上魔教的帽子，标榜着正义进行了真正的围剿屠杀。

“这是他们做下的最错误的决定。”

“是啊，再不会有比这更荒谬、更错误的决定了。”

任晟眼中浮现痛色。

蚁多咬死象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围剿黎教的人又哪能想到真正的黎教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呢？参与这场围歼的三十六个门派上万人全都殒命在那铺满红枫的秋日山林，其中包含了三个顶尖门派、九个一流门派、十六个二流门派和八个三流及以下门派的门主、各大长老与核心弟子，而仅有千人的黎教纵死伤惨重，到底活了下来。

“竟会如此？”

曲谟郃不由向祁术看去，后者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并未露出惊异的表情。

“现在听起来还是很不可思议对吧？”

谈话进行到这份上，任晟竟是起了些闲情逸致。

“我们作为后来人知道这段历史依旧觉得匪夷所思，那时就更是如此。”

黎教从围歼中成功存活的消息在江湖掀起轩然大波，随之而来的，是对所谓武功秘籍更神乎其神的说法，但那三十六个门派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再加上没去的那些人本就还守着份初心，即使偶有意动，也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只是泼上去的脏水终究留下了印记，还有那些门派中没加入围歼因而逃过一劫可却心有不甘的弟子不怀好意地口耳相传，黎教原本的名字逐渐被人淡忘，成为'杀人如麻'的魔教。

“任宫主是哪个门派的后人？”

“通天楼。”

任晟并不奇怪祁术能猜到他的来历，黎教已经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所谓的秘籍和那段过去也早就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现在江湖上大多数人但知魔教不闻黎教，你要问他们魔教的由来和魔教做过何等伤天害理之事，多只能得到满脸空白。

任晟知道，是因为他的先辈不仅是通天楼嫡传弟子，更是通天楼楼主最小的儿子，而通天楼，正是当初因私欲打上黎教导致门派不复的九个一流门派之一。

这才是任晟愿意与蓝峰联手踩着魔教扬名江湖的真正原因！

蓝峰想要的也从不是扬名，而是魔教那本武功秘籍！

“你母亲临盆的日子，蓝峰寄出那封信的日子都是我精心测算出的能动摇祁玉的时机，他暗杀你，既是想用你的死亡刺激你父亲，也是想让魔教群龙无首，这样如果他无法顺利从祁玉口中得知那本秘籍的下落，还有攻打魔教这条路。”

“但他到底忌惮魔教，所以连取我性命，都不敢在明面上来。”

祁术冷笑着，任晟没有反驳。

“至于他让我卜算的，就是那本武功秘境具体的位置。”

“你能算出来？”

曲谟郃皱了皱眉头。

“我若是能算出来，就不必到现在还拖着蓝峰了。”

任晟无奈地笑了笑。

“星象占卜、诸事问天，然世间之事有舍有得，你问得越多、越细，精力和血气也消耗得越大、越快。当初我给蓝峰的也不过日期是模糊的范围，南方旱灾亦是如此，可这三样便夺去了我数十年寿命，再要秘籍下落，不说天是否愿给，只怕我所剩寿命将折半不止，我儿如今不过十六，小女堪堪金钗（十二），更有妻贤淑温婉，叫我如何舍得？”

“那你可知，你一日给不了蓝峰答案，他便一日不会让你走出青山门？届时且不说等在家中妻女，那随你来的儿子，就是蓝峰最好用的人质。”

任晟面色骤白。

“曲盟主，我儿对此事毫不知情，纵我有千般错处，可稚子无辜，你、你能否？”

他向曲谟郃求助，后者却不看他，只瞧着祁术，见此，任晟也顾不上那么多，忙将哀求的目光转至祁术，若非动弹不得，他甚至不惜朝祁术跪下，只求儿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