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离婚(105)
旁边的男人从上车开始就闭着眼在睡觉,但这会儿跟开了第三只眼似的,语气轻淡地道:“我,设置,隐私里的朋友权限,最下面的通讯录黑名单。”
应倪撇撇嘴,按照步骤,成功且快速地将人放了出来。
陈桉睁开眼,捞起放在腿旁的手机,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键盘,两人坐得很近,应倪余光能清晰地瞄到他在改备注。
两个字。
老婆。
应倪:“……”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觉得过于肉麻,肩膀微耸了一下。
陈桉抓住她的动作,抬眼看来,视线却没落在她脸上,而是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
颇有一种我看你怎么改的无形压迫感。
应倪的手机界面停在名片详情页,但不是为了改备注,而是看加成功没。备注的字在首行,又大又显眼。
是没改过的陈桉的微信名,也是他的本名。
几分钟前,连名带姓备注很妥帖,但现在,左手拿着结婚证,任谁看都觉得不合适。
尤其是陈桉当着她的面将备注改成老婆。
应倪觉得陈桉是故意的,想要提醒她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从改称谓开始。
悬在半空的手指落下,她硬着头皮敲下键盘LG两个字母。
叫了。
也没叫。
“字母比较方便,我都这么打备注。”应倪胡扯完,给自己找补:“也好找。”
“要真想找我。”陈桉扬了下手机,显示给她看:“可以像我一样置顶。”
“……”应倪熄灭屏幕,微笑:“抱歉,不会呢。”
“随便你。”陈桉没生气,语气一路既往地温淡,他提起另外一件事,“我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叫人给你搬家,你看下午几点。”
应倪知道陈桉要去日本出差,但没想过这么快,出乎意料的惊喜。
“我房租还有半个多月到期,东西也多,收来收去的需要时间,等你回来再说。”
陈桉觉得她有点过于高兴了,指尖点了点膝盖,“你要是不乐意可以住楼上的房间。”
应倪说:“没有不乐意,我说的是等你回来再搬。”
陈桉拒绝:“常乐环境太差。”
“我觉得还行。”应倪继续推脱,“都住几年了,习惯了。”
陈桉说:“我的意思是不安全,昨晚才发生了盗窃案。”
应倪不以为然:“我房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偷不会光顾。”
“贵重的是你。”陈桉看过来。
应倪唇线瞬间绷直。
是啊,他花了大价钱呢,万一物品有缺损就得不偿失了。
见她倔着久久不说话,陈桉正色开口:“给你两个选择。”
“一下午搬,二晚上搬。”
应倪最讨厌受威胁,斜睨着他:“不选。”
“那就下午。”陈桉敲定。
应倪闷声不语。
陈桉扬了扬手里的小红本,“我是你的合法家属,需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结婚证红得晃眼睛,被堵得找不到说辞的应倪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小孩。”
而后屁股往旁边挪,紧紧靠着另一边车门,隔开中间的座位,后脑勺背对,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
车子在这时路过花鸟市场,一个精美的木笼子挂在门口的树杈上,亮黄色的金丝雀在笼子口焦急地打着转,找不到飞向天空的路。
“这事没得商量。”陈桉在旁边一字一句。
金丝雀叽叽喳喳无可奈何地哀叫着,即使车子驶离,叫声还回旋在脑海里。
和陈桉叨叨叨劝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应倪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将手里的红本子往他身上砸去,“能不能不要啰嗦!”
车厢内恢复寂静,司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后排一男一女分坐两边,各自看向窗外。
应倪环抱手臂,气鼓鼓地想:
很好,结婚第五分钟就开始吵架。
陈桉捡起结婚证,摩挲着照片上的钢印,心说:
很行,每家暴一次,一周就加一次。
第42章 生小孩
最后的结果是应倪无声同意了。
倒不是屈于陈桉的强势, 而是陈桉不紧不慢地知会她:如果要等他从日本回来再搬,那么下午就会有人将水泥罐车开到院门口把污水渠填平,并安装门禁, 再在旁边修一个保安亭,聘请三个专业保安二十四小时轮番守护。
一开始她持无所谓随便你折腾的态度, 直到听见他说要在家门口装监控。应倪立马抻着脖子说你敢, 陈桉回她,你看我敢不敢。
应倪偃旗息鼓, 不说话了。
监控加保安,意味着, 陈桉可以随时随地掌握她的行踪。
虽然她不会做出背叛婚姻的事,他大概率没那么闲。
但莫名有一种自己被软禁坐牢的不适感。
其实应倪的出租屋被小偷光顾过, 还不止一次。一回是撬了防盗窗进屋但屋里没值钱的东西, 另外一回是装了阻门器门没打开门, 但锁被弄坏了。
常乐街的治安情况她比谁都清楚,白天满街诈骗,晚上酒鬼遍地,深夜小偷出没。
禾泽没有比这儿更糟糕的地方, 像住在垃圾堆里。
以前是因为付不起房租,有张床睡觉, 有堵墙避风就行,只能将就。
现在有条件了,当然是越早离开越好, 指不定哪天八十年代建的砖房说垮就垮, 楼下打架的菜刀飞到自己身上, 小偷升级为抢劫犯……
应倪心里清楚,也拎得清, 但就是有点别扭。从上大学开始,她就一个人住了,独居十年,突然要和一个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住在同一屋檐下,那种感觉很难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