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离婚(16)
应倪逼近,戳着自己胸口道:“捅啊——朝这儿捅!老子早就不想活了!”
逼得太近,黄毛又往后退了一步,咕喃一句,声音太小听不清。
这下应倪更看不起他了:“你他妈个怂货!“
出来混的抗揍,但听不得怂字,和杀了全家没区别。被激怒了的黄毛用两只死鱼眼紧紧盯着应倪,攥紧匕首的五指因为用力而发颤。就在他挥起匕首准备战斗,应倪捏紧拳头进入抢攻状态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干什么!”
电石火光间,没来得及出手的黄毛被突如其来的长腿踹倒在地。
陈桉是跑过来的,微喘着气,领带都歪了,黄毛摔倒后立即爬不起来,还不忘捞过地上的包袋,陈桉见状追上,一记膝盖顶过去。
黄毛又摔趴在地,陈桉反手折过他手臂按在背后,像警察压犯人一样,招式比应倪看的电影还要标准。黄毛疼得龇牙咧嘴,啊啊叫唤。
陈桉转过头,对站着的应倪道:“没事了。”
应倪不说话也不点头,只是朝他走来,像是被吓傻了。
视线同时落在他的手臂上——
抢刀时不小心碰到了刀刃,手臂内侧被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渗出的血延着皮肤和手指蔓延,而后在尽头滴落,砸在地上形成一个鲜红的斑点。
看着瘆人,但于陈桉而言,压根不算什么。
“我没事,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
话没了。
因为应倪走过了。
包滚落在他的身后,陈桉看着她一言不发地走到路灯下,弯腰捡起来防尘袋,轻轻拨开后,很深地皱起眉头。
过了几秒,又抱着包走到光线最充足的地方,全神贯注地检查。
“…………”
“我说——”陈桉上半身压着黄毛,视线落在应倪脸上,声压有点低,“先报警行么。”
第7章 觉得他有点帅
到了派出所,民警按照规定询问事情经过,叙述间,应倪横眉瞪眼,指着黄毛一通乱骂,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询问对象换成了陈桉。
应倪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臭着一张脸。
过了会儿,她开始给爱马仕做伤情鉴定。
包的正面有两道划痕,左下角的划口皮翻了,靠近五金那道和小拇指一样长,最要命的是,五金也花了。
这样的情况,要不花高价找店家修复,要不直接折价。
反正是卖不出之前的价格了。
白炽灯光冰冷刺眼,她抱着手臂,失神地盯着地板,像一座沉闷的雕塑。
脚步声传来,应倪抬起眼皮,闷闷地问:“立完案了?”
陈桉停脚,侧身看向后方,“等他家长来。”
应倪垂下手臂,皱眉,以强调她的不理解。
陈桉解释:“未成年询问必须有监护人在场。”
闻言应倪向不远处打量,嫌弃道:“长真老。”
音量不小,黄毛离他们很近,就站在桌子旁。他掀起眼皮,觑她。
陈桉往旁边站了一步,挡在两人视线中间。应倪拉住他手臂往旁边推了一把,憋火地问:“瞪什么瞪?”
黄毛怂兮兮地看向别处,又很拽地从鼻腔发出一声:“嘁——”
应倪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唰得冒起来,指着他朝天的鼻孔,“你再给我嘁一个。”
“哎哎哎。”民警听见动静,水也不接了,端着保温杯快步走来:“派出所不要吵。”又转头警告黄毛:“老实点!”
应倪垂下手,视线从始至终没有离开黄毛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盯死,“你知道抢劫要判多少年吗?”
她说完这句,民警明显楞了半秒,放下保温杯后挤出一个笑容:“小孩不懂事,等他家长来了,该赔偿的赔偿,训斥一番,带回去好好教育,学校和社区都会监督的。”
应倪的视线移到民警脸上,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带回去?监督?她有没有听错,这可是抢劫!
民警:“不是什么大事,和解怎么样?”
好啊。
又来一个关系户。
怪不得先前把黄毛拉到一旁,她以为是责备,现在看来,是在教怎么逃脱责任。
“你是警察你比我懂,暴力侵占他人财物不是抢劫是什么?就算没成年,也绝对满十六岁了,你们要是不立案我找上级公安,公安不立我去检察院自诉。”应倪看着警察,也学着他笑,但笑容充慢了冷意, “我今天就话放这儿了,不仅要赔偿,我还要让他坐牢。”
黄毛咬紧嘴唇,民警试图把应倪拉到派出所外面交流,应倪甩开他手。
民警叹口气,说黄毛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爷爷和一个患有残疾的哥哥,平时乖巧懂事,抢东西是为了给爷爷看病买药,迫不得已。
应倪抱起胳膊,态度冷漠:“关我什么事。”
“档案上要有犯罪记录,孩子这辈子就毁了。”民警说,“这样吧,你的包多少钱?我赔给你。”
应倪转向另一边,不想和他扯。
“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孩子以后肯定——”
应倪转过来,“闭、嘴。”
另外一个民警路过,听到这话,呵斥道:“会不会好好说话?”
应倪看向他:“你也闭嘴。”
民警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皱起眉头指向外面,“这里是警察局!嚷什么嚷!再嚷出去!”
应倪被他们一个一个气得头皮发麻,作势要冲过去和那个脾气也不怎么好的民警吵架。陈桉拉住她手臂,用力往回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