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领带，情绪莫名变得有些烦躁，“什么事？”

当面问一个人你是不是喜欢我，多少有点自恋，但对象是周凛安，赵瑜只觉得血液里都涌动着自信的火焰。

“你刚刚说暧昧不清……”

话说到一半，周凛安就打断了她，“我想我的表达能力还不至于让人产生听不懂的误会。”

他打开电脑，姿态自然地在她旁边位置坐下，“就是你理解的，字面意思。”

他顿了顿，补充，“就跟你在酒吧里随意跟人接吻一样，我们昨天的行为，不够暧昧吗？”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周凛安语速渐缓，“还是你心里，对暧昧这个行为，有更深的注解？”

接连的反问让赵瑜心里很不痛快，过往的经验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她盯着他看了半晌，“哦，所以你是在吃醋吗？”

23.幻想

回应赵瑜的是男人冷静的反问，他们并排坐在一起，视线几乎持平，“那你呢？你刚刚也是在吃醋吗？”

赵瑜不加思索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不，我是在替你的绯闻对象，感到可怜。”

她顿了顿，补充，“祝小姐也是我的朋友，我为我的朋友鸣不平。”

周凛安静静看着她，他的语气低沉，甚至掺杂了几分无奈，“我刚刚去车里拿电脑，开门时才发现你把我拉黑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面对问题的解决办法永远都是先解决出问题的人，不给一丝辩驳的机会。

柔和的黄色光线投在脚下的地毯上，有那么一瞬间，周凛安很想去碰碰她的肩膀，但手臂刚抬起，赵瑜就往后退了退，眼底的拒绝明显。

并不算宽敞的沙发，可以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交错起伏。

周凛安合上电脑，“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冷漠无情。”

他站起身，“更没有你认为得那么冷静。”

听完他连番的解释，赵瑜已经恢复到足够的理智。她朝他伸出手，“备用钥匙还给我，还有，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家里。”

她的眼神里都透着疏离，“我不想知道你的答案，我也不想继续这个游戏了，请你，离开。”

这回周凛安是真的被她气走了。

赵瑜靠着沙发，有种打了胜仗的愉悦感，但并不多。

周凛安没有坦白自己喜欢她，也许是不乐意，也许是不屑于。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刚刚周凛安反问她是不是吃醋时，她心里下意识慌乱了一瞬。

这意味着失控、不确定以及有可能再度跌倒在同一个坑底，赵瑜决不允许。

所以，她不玩了，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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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安回到家已经是凌晨，房间内一片黑暗。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这间房子都是空着的状态，但定期有阿姨上门打扫，他偶尔也会回来住几天。

他揿开灯，解决完最后的工作，给自己开了瓶酒。

周凛安不是个喜欢在不清醒状态下思考问题的人，这些年的学习与工作经历，让他总是会习惯性克制自己保持在一个绝对冷静的状态下。

但今晚。

他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今晚是个例外。

从四年前开始，赵瑜就一直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这点周凛安很清楚。他也尝试过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道歉、提出沟通，但都无济于事。

反而因为他的插手，更加激化她的情绪，把她在感情道路的反方向越推越远。

周凛安扯开衬衫的领口，烦闷地呼出一口气。

他做的很多事情，最开始的出发点只是希望赵瑜对待感情可以冷静理智一点，希望把她拉回正轨。但事与愿违，她并没有变得理智，反倒是自己跟着数次失控。

这很不正常。

尽管这么多年，周凛安身边从没出现过任何感情相关的伴侣，但不代表他一个近三十岁的成年男性，不明白这份失控和不正常意味着什么。

夜色浓重，室内室外都是一片寂静。

许易乔的消息从屏幕上弹出，他点开解锁，再次看见半小时前接收到的红色感叹号。

醒目且突出。

他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切出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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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知道赵瑜受伤的事情，第二天就招呼了祝戚许一起到赵瑜家里来。打着探望病人的名号，实际目的就是姐妹几个能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A大的宿舍分配并不按专业划分，系统随机，四个人有两个不同的专业，只有赵瑜跟另一个室友学的设计，林嘉跟祝戚许学的新闻。

半年没见，三个人一起点了外卖在家吃火锅。

赵瑜腿脚不便，于是用餐地点从客厅的茶几挪到了餐厅，热气腾腾的食物香味很快在屋子里弥漫开。

林嘉率先举杯，“来，庆祝我们小鱼脱离家庭，成为一名独立的大朋友。”

祝戚许跟着附和，“祝贺瑜姐的鱼塘质优量多，永远快乐。”

赵瑜吞了口啤酒，将自己腿上的毯子拿开，最近气温降得很快，她习惯披着羊皮毯工作，保暖又舒服。火锅越吃越热，毯子也就成了多余。

她接上朋友的祝福，“男人就不必了，永远快乐可以有。”

听到这话，林嘉纳罕地笑了声，“不是吧？周凛安找个女朋友，把你伤这么深呢？”

祝戚许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压根儿没空刷新闻，自然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推了下林嘉的手臂，“什么啊？周凛安交女朋友跟小瑜有啥关系？”

林嘉但笑不语，赵瑜抢过话头否认，“他有没有女朋友跟我现在讨厌男人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