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颗番茄塞到她手里，“过来帮我。”

赵瑜不乐意，顺手扔回水池，“我不想洗菜。”

她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儿，停在一边的围裙上。赵瑜取过，递给他，“给你。”

周凛安不为所动，他注视着她，“你帮我戴。”

34.下次

赵瑜觉得他有病。

明明伸手就能做到的事情，非要让她来帮忙。心里不情愿，手上的动作也不会很轻，赵瑜把围裙往他脖子上一套，“转过去。”

周凛安依言转身，手臂微微张开，悬至空中。赵瑜拉过系带，故意扯得很紧，末了还顺便系了个死结。

她松开手，锅里的鱼也正好完成，周凛安查看火候，汤汁收得刚刚好。

打开碗柜时，赵瑜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节奏欢快的英文歌，她掏出，刚瞥过一眼。

没什么情绪的嗓音从头顶落下，“盘子。”

面部识别似乎失效了，她把手里的盘子递过去，空出一只手准备输入密码。下一秒，周凛安又抛出一句提醒，“盛鱼的盘子。”

赵瑜抬起头，看了眼台面上的蓝色圆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重新换了只长盘给他。

周凛安像是看不见她脸上的不满，自然地接过，把那盘红烧鳊鱼盛出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厨房里的温度较高，赵瑜视线停在他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上，肤色在灯光的投射下呈现出冷白，爆出苍劲的青色血管，他在使力。

意识到这里，她移开了视线，再低头，手机里的通话已经被挂断。

陈泊闻的微信消息从弹窗中跳出——

“你到家了吗？”

周凛安正把装饰好的盘子递给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不需要费力，周凛安一低头就看见了那条问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赵瑜接过盘子时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语气严肃，“快要吃饭了还玩手机。”

说完顺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赵瑜觉得周凛安今晚就像鬼附身了样，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踩到她的雷区。

她忍无可忍，“你有病吧？”

“还给我。”

周凛安不为所动。他动作自然地拧开水龙头，冲洗刀具，平稳地开始下一道菜。

赵瑜伸手要去他口袋里拿回手机，被后者冷声制止，“油温很高，溅到你我不负责。”

话音刚落，锅里就炸出噼里啪啦声响。

赵瑜皱着眉后退。

她把手里的鱼端出厨房，过了两秒后又转头钻进去。走到料理台前站定。

周凛安第二道菜也刚好出锅。他感受到来自背后，灼灼的目光，顺手把盘子递过去，“还有一道菜，等下把汤盛出去就可以吃饭了。”

身后的人没有动。

周凛安关了火、转头，对上一双满含审视的眼睛。

赵瑜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周凛安，你不让我看手机——”

她语速放缓，边说边紧盯着他的表情变化，“是因为在吃醋吗？”

赵瑜放盘子时看见了周凛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她扫了一眼，短信里他的助理在问跟今天夜晚的会议也要推到明天吗？

她想到那会儿在餐厅碰见周凛安，他的对面并没有人。以她对他的了解，周凛安绝不是那种会为了放松情绪，将工作置于一旁不顾的人。

种种线索在脑海串联，答案愈发显而易见。

她底气十足，有意看他下不来台面，“不是吗？”

周凛安望着她，眼底竟浮现出几分笑意，赵瑜以为自己看错了。

恼羞成怒？

周凛安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围裙，不置可否。他放下被她忽视的盘子，走近，“如果我说是，你要怎么办？”

她背靠着料理台的边缘，他越走越近，两人脚尖相对，气息交错。

“拒绝我，然后答应陈泊闻？”周凛安目光平静，“赵瑜，这是你的打算吗？”

是。

她就是想撕掉他脸上的虚伪面具，看他从所谓的高处跌落在她脚下。

“是又怎样？”

周凛安手臂撑在她的两侧，几乎在她周围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令她退无可退。

水龙头没拧严，滴答的水声在厨房中重复响起。

男人沉沉的气息落在她的头顶，“不怎么样。”

“只是我不希望，看见你走向别人。”

他伸出手，在她有些泛红的耳垂上捏了捏，“想亲我吗？”

赵瑜记得以前林嘉跟她说过一句话，男人动情时的眼睛最好看。她抬头，在灯光如昼的空间，没来由地心脏漏掉一拍。

不可否认，她的心底因为这句话滋生出名为胜利的喜悦。

赵瑜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赵瑜抬起下巴，“你可以亲我。”

周凛安捧住了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很白，像藏在冰箱里清冷的月亮，他手抚上的同时，嘴唇跟着落了下来。

比之前的几次都要激烈，从不会浅尝即止，他勾住她的舌尖，在感知到她的靠近后把主动权让了回去。安静空间里，发出濡湿而轻微的响声。

跟周凛安接吻是件快乐又刺激的事情，在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际时，赵瑜总会忍不住分神地想——

这会儿他到底算她的追求者，还是算她的哥哥？

吻到舌根都酸麻，赵瑜记起在香港的那次，他故意的试探与靠近。心里泛起恼怒，这里不是酒店，在她的地盘，她想如何就如何。

赵瑜毫无顾忌张口就咬，已经太多次，熟悉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周凛安眉头皱起，这才慢慢松开她。停顿不过一瞬，他捉住她的手腕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沉沉，“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