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书看他，给他夹了块肉。

“午饭都还没吃完，就在惦记晚饭了？”

江洋嘿嘿笑了两声，江盈盈看他活泼了点，屋里的气氛也变好了，没有刚刚那么凝滞。

她同样也给江洋夹了块兔肉，神神秘秘道：“冷吃兔。”

“冷吃兔？”

“冷吃兔？”

看着徐知书和江洋一大一小同款的疑惑表情，江盈盈也跟着疑惑了。

“嫂子，你们没吃过冷吃兔吗？”

“没吃过，”江洋抢答道，“姑姑，冷吃兔是什么，能比红烧兔肉还好吃吗？”

“当然！”江盈盈给足了期待值，“保准好吃到你们吃完还想再吃。”

他今天吃到的红烧兔肉，在他心里，已经远远超过其他菜，稳在红烧肉下面，排第二名。

冷吃兔，还会更好吃！怎么冷吃？

江洋不懂，但他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出息！”徐知书低声喝道，筷子又不受控制地往红烧兔肉那道偏去。

冷吃兔，会有多好吃呢？

出于对晚饭的期待，午饭吃完后，徐知书和江洋的干劲十足。

平日里，只有江洋一人在洗碗，今日，徐知书揽过洗碗筷的活，小江洋只能擦擦桌子。

他一边擦，一边嘟囔。

“妈妈今天怎么变这么勤快？”

江盈盈在屋里看着，憋笑憋到不行，她想帮忙干点活，偏偏这母子俩，一致认为她做饭辛苦了，不许她动，剩下的活儿他们全包了。

于是，江盈盈回房间掏出了她最新的解闷工具，纳鞋底。

哼哼，她最近在一食堂后厨和秀娟婶子学得可多了，纳鞋底，缝花面。

毫不夸张地说，江盈盈如今能够给自己做一双布鞋了。

只要有别人的鞋样子，她也不是不能给人做。

这会儿，她正打算给江洋做一双，鞋头缝个虎模样。

江盈盈想：保准江洋到时候会激动到吱哇乱叫。

想到江洋到时收到鞋的模样，再看他一边擦桌一边嘟囔，那桌子来来回回擦了五遍不止。

江盈盈眼底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徐知书端着洗好的葡萄进来，看到的就是她这一副笑模样。

她搬了张椅子，坐在江盈盈身边。

“盈盈，笑什么呢？”

“我笑那桌子都快被洋洋擦秃噜皮了，小家伙还在那嘴里念念有词地擦着桌子。”

徐知书道：“随他开心吧，桌子只会越擦越干净，他的手也只会越擦越酸，等到他手酸了，就不擦了。”

“姑姑，妈妈，我能听见！”江洋道，他看了看桌子，算了，不擦了，很干净了。

小家伙小跑回厨房去了，“别跑，刚吃完，等下肚子坠得慌。”江盈盈喊，他应是听见了，步子放慢了下来。

徐知书看一眼江盈盈手上的鞋底，“做给谁的？”

江盈盈比了比这大小，道：“给洋洋做的，不过嫂子你别和他说。”

“他又不傻。”

可等江洋洗完手，乐颠颠地跑回来，徐知书暗道：该不会，其实，有点？

江洋也搬了张椅子坐在江盈盈身边，看了看，问道：“姑姑，这鞋子是给谁做的啊？”

江盈盈道：“给一个小朋友做的。”

“噢噢，”江洋乖乖点头，也没有追问是哪个小朋友。他一脸羡慕道：“好羡慕啊，我也好想拥有一双姑姑做的布鞋。”

“不过，做鞋子太辛苦了，我不舍得姑姑辛苦。”

江盈盈问道：“那如果是洋洋，你想要一双什么样的鞋子呢？这双鞋是帮忙做给食堂一个婶子的孙子的，姑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小朋友喜欢什么。”

“洋洋可以和姑姑说说嘛，这样做出来的鞋子一定更好看。”

江洋拍了拍胸脯，“当然可以啦，”他道，“要是有一双鞋子上面有绣大老虎，肯定是最最厉害的。”

“这样啊，还有什么吗？”

“还有……”江洋绞尽脑汁地给他姑姑提主意，说的全是他喜欢的，还越说越起劲。

徐知书默默喂了江盈盈一颗葡萄，沉默在她心里蔓延。

或许，她这儿子，是有点傻，或者是缺心眼？

这心眼真是缺得够大的！

没眼看，徐知书真没眼看那傻小子乐呵呵的样，她又默默喂了江盈盈一颗葡萄，再给自己一颗压压惊。

江洋一口气说尽兴后，看着徐知书手上的碗里只剩下两颗葡萄。

他沉默了，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徐知书。

徐知书默默地收回了要下的手，把碗递给江洋。“吃完葡萄把碗洗了。”

江洋愤愤地把葡萄给吃了，之后又愤愤地去洗碗。

那小背影，感觉都快冒火了。

江盈盈道:“嫂子，这样好吗？”

“盈盈，玩小孩得趁早，也就这两年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徐知书道:“而且，我这是在锻炼他呢，以后出去外边，遇到那些不好的人，他会更为适应，更有应对技巧。”

江盈盈也没养过小孩，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但总感觉，像是歪理。

很快，江洋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个碗，还是那个碗，碗里还是葡萄。

徐知书嘿一声，“给妈妈洗的？”

江洋小屁股一扭，“姑姑，吃葡萄。”

“哎呦哎呦，我真是可怜啊。”徐知书开始叫唤起来了，江洋抿抿唇，小手在碗里挑挑拣拣，递了两颗葡萄给徐知书。

“妈妈，给，吃葡萄。”

两颗葡萄，也不知江洋是怎么挑的，又小又瘪，一看就不好吃。

徐知书柳眉倒竖，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