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当打之年(10)
厨房里,向南把那杯冷掉的奶茶,丢进垃圾桶里,杯身朝上的条形码上,赫然印着:全糖,不加配料,2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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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一旦有了钱,连家人也会摒不牢开始谄媚
向南立在三十多坪的厨房里,面对着大理石台,悉心给面前那块牛排做着spa。
她呵护自己身上的肌肤,都没这么全面。
但做菜这事儿却不敢马虎。
她拿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先给牛排抹上锋味代言的橄榄油,接着是盐和胡椒,胡椒必须是手磨的那一种。
江宏斌对吃极为讲究,又是个细节控,还有着轻微洁癖。
他除了应酬,在家的一饮一食都必须是向南亲自动手。
鸡蛋要好吃,下蛋的母鸡就得漂亮。
做江宏斌一个人的菜本就不易,更何况是做一大家子人吃的。
众口难调,江家一个人一个口味,向南每天都在迎接大考。
古诗有云: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向南正做着饭,小姑子江家巧侧身插了进来,看见盘子里的小番茄,捻起来就往嘴里送。
“噢哟!要死了!”向南打下她的手,“给妈看见你吃生的,肯定又要说你了!”
江家巧冲向南挤挤眼睛,满脸无所谓地一笑:“妈在楼上,她看不见!”
向南也冲她通融一笑,姑嫂间甚是和谐。
有一说一,江家巧这个小姑子,不招人厌。
江宏斌80年生人,江家巧92年出生,兄妹俩之间整整差了一旬。
江家巧懂事的时候,江宏斌虽还未像如今这般飞黄腾达,但也是已是腰缠万贯了。
用江家巧吹牛时的话术说:“钱算什么东西啊?我这辈子什么时候缺过钱?上大学的时候,每个月的生活费,我哥都是五千五千的给我打!”
所以,江家巧没受过什么人间疾苦,相对而言,比较善良。
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完全是靠善良就可以建立的。
两个好人,立场不同,也可能处成敌人。
江家巧平时对向南这个大嫂很是客气,可一旦触及向南和江老太太的婆媳矛盾,小姑子自然而然地又站队亲妈阵营,不分青红皂白帮腔江老太太。
她不挑事,向南已经很感激了。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要江家巧头顶正义之光,在自己受委屈时站出来主持公道,向南不做这痴心妄想。
江宏斌的父亲,在兄妹俩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江老太太一个寡妇,孤身一手把他们拉拔长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也许是幼年在底层受到了一生都无法泯然的欺压,江宏斌从小就有着超出常人的出人头地的强烈愿望。
他能吃苦,能忍耐,头脑灵活,却也睚眦必报。
江宏斌初中就出来混社会,用二十多年的光阴拼出数亿家产,算的上是商界的时代传说。
这样白手起家的人设,99.99%是孝子,江宏斌也不例外。
有钱之后,把寡母像慈禧太后一样给供奉起来,晨昏定省,千依百顺,就算是江母要天上的太阳,江宏斌也会买颗卫星上天,然后搭火箭给她摘回来。
在江家有两条不成文的家规:第一,江老太太永远是对的;第二,假如江老太太有不对的地方,请参照第一条。
都说,初贫君子,天然骨骼生成;乍富小人,不脱贫寒肌体。
这江老太太的性格,早年因贫穷而扭曲,老年后又因乍富而更扭曲!
首先,这江老太太有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她不吃保姆做的饭,也不让保姆打扫她的房间,就怕保姆因嫉妒她富贵,在她的饮食和器物里投毒。
一开始向南还耐着性子劝过几次,但江老太太总是一副神似耳聋的状态,任凭向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得口干舌燥,她仍然坚持,她的事情,必须要儿媳亲自侍奉。
其次,这江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穷怕了,有些节俭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了,就算是现在有钱了,她仍然不改“抠门”本色,并将此列为美德。
向南在家,如果偶尔哪次因为走神儿,人走了,灯没关。
那么被江老太太发现,她必会跳着脚,大骂向南是个丧门败家儿媳妇!
向南嫁到江家一年多,因为江老太太,都快得强迫症了。
有时候她正好好地做着另一件事,会突然像膝跳反应一样,整个人弹起来,跑去检查二楼某个角落里的灯是不是没关。
摊上这么个极品奇葩婆婆,还这么强势,向南在江家的日子,并没有外界看起来那么光鲜随心。
每次回娘家小歇,她总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晚上。
江宏斌穿着正装,头路清爽地匆匆赶回来。
他今天去区里领“十佳青年”的奖状,刻意找人将外表收拾了一番。
江宏斌不像有些乡镇企业家,兜里稍微一有俩叮当响的钢镚儿,钱包还没鼓起来呢,肚子就先鼓起来了。
他黑、瘦,五官深邃,满脸刻着这些年来的殚精极虑。
胖即罪恶,五官再灵秀,也脱不去一身的土味儿,比如欧阳奋强;瘦的人,再丑,打扮打扮也总能将气质硬凹出来,比如宋小宝、林永健。
所以,江宏斌这样的,在商场上矮子里拔将军,被外界看成是“青年才俊”,多的是想往上扑的女人。
越是如此,他越注重保持身材,对三餐的品质也就越加苛刻。
“今天表彰会开了一天!我中饭都没吃,光顾着给领导敬酒了!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