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当打之年(20)
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才不去。跟那帮老女人没啥好聊的。有这空,我还不如窝在家里刷刷剧。”江家巧从货架上顺手抽了一条长款披肩,在向南身上比划了一下,“嫂子,你看这好看吗?”
见江家巧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完全不上心,向南觉得,她这个太监就是急死也是白急,于是意兴阑珊道:“行吧,就这条吧。服务员,请帮我包起来。”
江家巧能“剩下”,真的是报应。
五月的李现六月的一博七月的邓伦八月的易烊千玺,她是一个没落下,手机里总有她追不完的“老公”和嗑不完的CP。
也许只有像她这样无忧无虑长大的人,才会沉沦童话故事般的缥缈爱情。
江家巧被他哥催婚催急了,有时会念《大话西游》里的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每每此时,江宏斌总是一口老痰直接啐她脸上,怒斥:“还七彩祥云?你能找着个穿七匹狼的来娶你就不错了!”
江家巧还有第二个口头禅,“宁缺毋滥”。
这四个字简直是要了江家人的亲命,江宏斌就是想塞个自己的马仔给亲妹妹凑活一下,都无门入手。
小姑子的婚事,十年沉疴,想要通过“名媛会”,一朝顿愈,向南心底啧啧叹气,怕是难于上青天。
晚上。
向南把东西依次搁在墙角,正坐在按摩椅上舒缓酸胀不堪的小腿,40分钟的疗程,还差一点就可以下来了。
这时,江宏斌带着微醺推门进来了。
“哟?不过啦?一天买这么多东西?”
明明是九牛一毛,江宏斌却故意作出夸张的样子,边松衬衫领口边低头如警犬般围着那摊东西打转。
“周六‘名媛会’的装备。”向南解释。
说完,她又冲江家巧房间的方向一努嘴:“那边也是一堆。”
江宏斌笑道:“那你买少了。我老婆出场,必得艳冠群芳啊!”
“我是去求人的,不是去比美的。”向南嗔了他一句。
这就是典型的“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江宏斌怎么把家里的事都想得那么容易。
好像向南跑到“名媛会”上吆喝一声:“江家有女初长成”,那些达官显贵就会排着队踏破门槛地跑来他们家求亲。
“你呀,就当是去历练历练!积累经验。”
江宏斌进卧室习惯性的第一件事,脱袜子。
“还积累经验?”向南弯腰跟在他后面捡,“江宏斌,这一个就已经够我忙活的了。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不就家巧一个吗?”
江宏斌累了,直接合衣半瘫在床背上,道:“不还有梓涵嘛。她那个臭脾气!将来终身大事,指不定还得你这个后妈多操心。”
一听“后妈”二字,向南心里不怎舒服。
江梓涵那个大小姐,向南也就只比她大了一旬而已,就因为沾上了江宏斌,白长了一辈,就得肩负起“为人母”这么艰巨的任务吗?
况且江宏斌的种,源头上就不是省油的灯。
江梓涵一直都很叛逆,小学的时候霸凌同学,初中的时候逃课早恋,别的不说,才16岁的年纪,她身上打的孔,纹的身,就不下十几处。
小丫头从小被江老太太隔辈亲,溺爱狠了,缺乏管教,最擅长的就是和江宏斌“硬碰硬”。
向南暂时还没孩子,那她江梓涵就是江宏斌唯一的血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他江宏斌不怕绝了后就行。
江宏斌也曾强硬地管教过几回,可每次都以把江老太太气进医院而告终。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他心一横,砸钱直接把女儿丢郊区的国际学校,寄宿制,和监狱也没差。
江梓涵对亲爹江宏斌尚且如此,对向南这么个一没背景,二没脾气的“小妈”,想也知道,不可能客气。
江梓涵每每回家,对向南的态度和对保姆差不多,有事吆来喝去,没事儿便冷言冷语。
青春期的孩子本就敏感,她恨向南分去了江宏斌对这个家为数不多的宠爱。
再说了,孩子恨后妈,需要什么理由?恨就完事儿。
一开始,见江梓涵欺负向南,江家巧还拿出姑姑的款儿来压制过几回。
后来,江梓涵就学聪明了,尽挑着背人的时候,挤兑向南给她下药。
比如,有天向南在自家二楼阳台上练瑜伽,江梓涵正好经过,便冷嘲道:“练吧练吧,你要没这屁股,怕是也搞不定我爸。靠身体上位的,都是鸡。姐姐,我好奇,你逼上是不是还印着二维码?”
年轻人说话,总是舌头比脑子快,似乎只有话越刻薄,磨得跟刮骨钢刀似的,才越发显得自己威风凛凛。
就这么个太妹,向南怎么可能“视如己出”?
只要面儿上能过得去,相安无事,来年她就该到庙里还愿烧香了。
这会儿听江宏斌说起,未来江梓涵的婚姻大事也要栓在自己头上,向南瞬间怒不可遏。
凭什么?!
“我今天累死了,先睡了。”江宏斌勉强挣扎着起来,把外衣外裤脱了,就卷进了被窝。
他闷头下去的一瞬,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对向南道:“那个……咱俩要孩子的事,你也抓点紧!现在大号儿眼看是练废了,赶紧弄个小号儿,重新充钱开始!哎,这一天天,把我给累的……”
向南还想和他辩驳几句,未组织好语言,江宏斌就已鼾声四起。
向南气恨地锤了锤床。
她一个人,怎么抓紧?
无土栽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