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当打之年(38)
向中管不了那么多,一旦女孩儿腾出一丝缝隙,她就毫不客气地一屁股插了进去,羊绒大衣裹挟进来的一身寒气,直接怼进柴进的左胸膛里。
柴进端着手里的威士忌荡漾了一下,低眉瞥了眼怀里的向中,淡然处之道:“姑奶奶,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向中冷笑:“我想跟你说句话,如果你不介意这么多人听的话,那我可就要说了。”
柴进凝视了向中一眼,敛起放荡不羁的神色,轻轻挥了挥手,气氛组、酒托等立马作鸟兽散了,就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为什么要让我姐去找江宏斌?”向中憋着气问。
“为了钱啊。”柴进无耻地一摊手。
“你能不能不搅和进我们家的事里?当年你把我姐搞进牢里,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我求求你,别可着我们一家坑,偶尔也换换人。”向中朝前说话,眼神不与柴进对视。
可柴进似乎找着向中的视线似的,竭力往她眼窝子里戳。
“怎么?心疼你姐啦?”
“你明知道,你让我姐去找江宏斌,这亲戚关系以后不好处,我姐在家多高傲的一个人,怎么能……”
向中越说越激动,一扭头,灯红酒绿之下,鼻尖正抵着柴进的鼻尖。
她后退了。
柴进的嘴角抹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纤长如玉的手指随意敛了敛领口。
“当年的事,我跟你解释过千百回了,我也是被逼无奈。”他百口莫辩。
“我不信。”向中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你那一巴掌打也打了,还不过瘾吗?”
柴进身体后仰,又回复到瘫坐的姿势,满脸的不屑和浪荡。
“不过瘾,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向中咬牙。
“那请你在把我碎尸万段之前,先和你姐解释清楚我俩的关系。”柴进冷哼,“你得告诉她,你那一巴掌,不仅是为了她出气,也是为了你自己出气。”
“柴进!!”
向中厉声喝断这个不是人的东西。
柴进并不以为意,继续玩世不恭地往下说道:“你不也不敢告诉你姐,当初曾背着她和我交往过吧?当时你不觉得亲戚关系难处,现在我让她去找你妹夫要两个单子做做,怎么特么就成了我难为她了?”
“你无耻。闭嘴。”
和柴进的这一段,是向中心底最不堪、最见不得光的隐痛。
向前和高平刚结婚的时候,向中还是单身,机缘巧合之下,她和柴进有过一阵子的短暂暧昧。
她明知柴进是姐姐的前男友,但就是控制不住她自己。
“向中,我了解你。我俩是一路人,我们都太容易向欲望屈服。”柴进语气略绵软了下来,递了杯酒给向中。
向中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但是你姐姐不一样,她是个……‘固执’的人。江宏斌这单生意,我只有交给她去做才放心。”
柴进口中的“固执”包涵了很多涵义,比如执着,比如原则性强,比如有时还有点盲目的憨。
“可我们是亲戚!”向中道。
柴进泠然一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亲戚又怎么样?我们滨江做的是正经买卖。江宏斌需要建材,我们负责供货,你姐是销售,走了单子捏提成,哪一条不都是按合规流程来的?难不成你还觉得,就江宏斌那条老狐貍,能看在你们所谓的‘亲戚’的面子上,给我们抬价?照样会把我们的利润压得死死的。在商言商,我只是想促成这单生意。”
“那你手底下那么多业务员……”
“他们是他们,你姐是你姐。有肉的地方,就有人急着揩油。洪江集团是我们和盈润博弈的最后筹码,这颗秤砣,必须足斤足两地握在自己人的手里。”
柴进幽幽地望着远处缓慢旋转的灯球慢慢说道。
向中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她知道自己今晚是没有能力说服柴进了。
柴进也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杯子,侧颜对向中道:
“大局为重,你姐会接这个项目的。”
向中气哼哼地站起来,拎起手边的保温杯,然后顶着一张寡淡的伪素颜脸,冲身边狐媚浓颜的妖艳贱货,恨恨道:“我走了!你坐回去吧!”
柴进身边恢复了歌舞升平,他抿唇望着向中翩然远去的背影,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错。
欲望,是最难抵御的,有一就有二。
他戒不了女人,向中一直不要孩子,也一样,戒不掉那颗竭力掩饰的游戏人间的心。
他分不清当初和向中暧昧,到底是出于对向前的报复,还是执拗于她们姐妹俩身上重迭的幻影。
无论如何,那一巴掌,他该。
21.寻常夫妻的吵架模式,所有的鸡毛蒜皮最后指向的都是这个家庭平日里竭力掩饰的痼疾
向前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才九点多的光景,家里就熄了灯火。
她踢了脚上的靴子,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却发现高平妈带着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被窝里竟还传来此起彼伏的轻鼾声。
向前觉得奇怪,高平妈睡得早不足为奇,可她家那两个小祖宗,就是两台永动机,左左、右右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儿,哪天不闹到十一二点?最后都是在向前的“大棒政策”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睡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合上次卧的房门,向前又伸手去推主卧的门,主卧里如同客厅一般黑漆漆、冷冰冰,一摸就没有人气儿。
都这个点儿了,高平不在家?
不合常理。
高平是个比较宅的人,结婚前是实验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结婚后的轨迹更是简化成了实验室、家两点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