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回是爸爸介绍的,人品不会差。”陈母在想周末穿什么,往房间走,“来帮我挑衣服。”
“好咧。”阿姨跟着她,犹豫了下还是说:“前阵子我回老家,打听到周谌败光了钱离开了,还扬言说要去找老婆。”
“我早就和他没关系了。”陈母淡了眉眼。
“话虽如此,出门还是得小心,他就是个疯子,万一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两人说着,门口传来动静,陈母转头看陈清轨回来了,他单肩背着包,黑色毛衣牛仔裤,耷拉着眼皮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一只耳朵塞着耳机,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冷又颓。
算上今天,他已经连续回来好多天了。
不正常,陈母和阿姨对视一眼。
“我去泡茶。”阿姨离开。
“清轨,吃了饭没?”陈母走到客厅,“我让张姨再炒两个菜。”
“吃了。”陈清轨取下耳机,抬起眸,“今天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已经能自己走了。”陈母说。
“那就好。”陈清轨懒懒撂下三个字,径自回房间。
张姨端来泡好的茶。
“我来吧。”陈母接过来去陈清轨房间。
门开着,陈清轨戴着耳机在用笔记本,屏幕上字密密麻麻,陈母瞄了一眼,全是医学专业术语,看不懂。
她端茶走过去,陈清轨背对她坐着,没任何反应。
要是以前,她到门口他就会察觉到。
陈母越想越觉得他这些天不对劲。
手机振了下,陈清轨看了眼,然后就不动了,一直保持一个姿势。
陈母在他身后探头,是温漓的微信,内容是……
“你和阿漓分手了?”她惊讶道。
陈清轨没有转头,息屏手机,淡道:“妈,好歹敲下门。”
“你又没关门。”
陈母把茶放在他桌上,“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分手了?”
陈清轨没回答,盯着窗外黑沉的天空。
气氛有些沉重。
陈母看着他削瘦的下巴,衣领松垮锁骨露在外面,凸得明显。
她一阵难过,自从她离婚他们搬到京市,陈清轨从没这么消沉过,他就算情绪不好也不会暴露在人前,现在这样,更像是连装样子的心力都没有。
陈母温声道:“能和妈妈说说原因吗?”
陈清轨眼皮微微动了下,看着窗户上自己没有表情的脸,瞳孔映着夜色,漆黑无光。
“她不喜欢我。”
低哑的声音响在房间里,陈清轨语气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分手后,陈清轨想了很多,帮她找借口,想理由,可越想,越清晰地意识到,她只是不喜欢他,或许喜欢过那么一点,但将他和秦晓放在天平上,他永远不是被选择的那个。
仅此而已。
陈母道:“她这么和你说的?”
陈清轨沉默。
陈母换了个说法,“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陈清轨面无表情道:“我都让步到她出轨了。”
陈母噎了下,顺着分析道:“你做了这么大牺牲,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分才对。”
陈清轨表情略有松动,声音更低,“你觉得是为什么。”
“不知道。”陈母笑眯眯,“你喊我一声妈妈,我帮你问问看怎么样?”
“我问过。”
“也许我来问效果不一样。”
陈清轨瞥她,“我不是一直喊你妈?”
“不是妈。”陈母认真纠正,“是妈、妈,两个字。”
“……”
*
温漓遵守约定,上课之余,只要有空就会去医院看秦晓,秦晓精神肉眼可见地好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温父没再找过她。
温漓和温母通过电话才知道,温母再一次心软替温父堵上了窟窿,她说温父跪下来哭着求她,她实在不忍心。
温漓听闻没太大感觉,没再像以前那样劝她离婚,只说知道了,不再提及此事。
一个月很快过去,秦晓动手术的日子到了。
秦晓紧张得不行,吃不下饭,温漓前一天去医院安抚他的情绪,表示明天会早点过来陪他。
他要做各项检查,需要充足的休息,温漓没待太久就回学校了,在学校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陈阿姨?”
温漓讶然喊道。
眼前的女人身着黑色长裙,长发飘飘,妆容显年轻,丝毫看不出有四十岁。
正是陈清轨的妈妈,陈美枝。
“阿漓,好久不见。”陈美枝温和打招呼,“我到你宿舍找你,你室友说你出去了,我就想在校门口应该能等到你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找我的话可以发微信。”温漓下意识寻找陈清轨的身影,没找到,来的只有她一个,“您的腿……”
“已经可以自己走啦。”陈美枝笑道,“现在方便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温漓从她的表情可以确定,她知道他们分手了。
“好。”
她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
陈美枝看着菜单,“想喝什么?我请客。”
“不用。”温漓直接进入正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美枝点了两杯热可可,道:“想来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严肃的气氛一消而散,温漓万万没想到,啊了声。
“开玩笑。”陈美枝看她懵懵的样子,笑了,“不过确实有可能,就是没那么快。”
服务生端来可可,温漓捧着瓷杯暖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和有礼,很绅士。”
“挺好,恭喜。”
陈美枝喝了一口可可,道:“好巧,清轨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