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漓不知怎的想到了楚弥说的话。
酒比药管用,还有性。
确实如此。
清醒地活着实在太痛苦,而堕落只在一念之间。
“很难受?”
陈清轨见她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流着眼泪,纤长的睫毛挂着水珠,鼻尖嘴唇还有脸蛋红扑扑的,漂亮得像一副画。
女生白皙的下巴往下,脖颈间是大片密集的齿痕吻痕,红得暧昧。
他压下肆虐的火,低头温柔亲去她的眼泪,语速很慢很清晰,“只要你摇头,我就停下。”
温漓依旧没出声,也没看他,只在陈清轨贴近她的嘴唇时,她把脸侧到一边,道:“不接吻。”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为之的冷淡,只是现在沙哑得不成样子,毫无威慑力。
陈清轨一顿,缓慢道:“接吻以外的都可以?”
“……”
温漓黑睫扇了下。
陈清轨看了她几秒,突然从她身上起来。
他一走,被他挡住的光线悉数落在她身上。
温漓情不自禁缩起身子,还没反应过来,手被他拽住把她整个人拉起来。
“你……”温漓落入他的怀中,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她刚发一个音节,感觉到什么,猝不及防叫出声,“你怎么又……”
“这样看不到脸。”陈清轨手按住她发颤的脊背,洁白光滑,很瘦。
他抱着人,清冷的声线含欲,“你依旧可以把我当作秦晓。”
“慢、慢点……”温漓一口咬上他的肩膀,眼泪又流了出来。
神志逐渐被他撞散,她无声喘息,想到了很久以前,读高中的时候。
那会儿刚升上高二,她被班上的女生排挤,原因是有个女生没交作业,而温漓作为课代表如实告诉了老师。
那女生在班上人缘很好,从此带着小团体孤立她。
温漓独来独往了很久,没女生和她说话。
直到换座位,秦晓成为了她同桌。
他是个很开朗的人,和她截然相反,笑着说会陪她一辈子。
温漓也觉得会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
她思想观念也没那么传统,打算在他生日,或者她生日,水到渠成和他发生关系。
本该是这样的。
*
结束后,温漓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任由陈清轨抱她去洗澡,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还愣了愣。
她很久没睡这么熟过了,飞机失事后,她每晚都能梦见秦晓一身是血的样子,再困也睡不着。
陈清轨比她先醒,懒洋洋靠在床头,上半身赤着,手臂有几道抓痕,他屈起一条长腿,手肘搭在膝盖上,低头看着手机。
温漓抬眼看着他。
“醒了?”陈清轨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来,“饿不饿。”
态度自然得仿佛他们是情侣一样。
温漓下意识摇头,手撑着床想坐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浴袍,而是一件淡蓝色睡衣,布料像是真丝的,清透光滑,摸上去触感很舒服。
温漓确定这里不可能配有这种质地的衣服,是他买来的?
温漓又看了一眼陈清轨,怀疑他一晚没睡。
不过他看起来精神比她好多了,不太可能。
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以前和陈清轨短短的几次接触中,一直存在。
她手指揪紧床单,低头叫他名字:“陈清轨。”
陈清轨看着她,“嗯?”
温漓道:“昨晚,是我抓着你不放的,抱歉。”
陈清轨没有回,而是问:“昨晚睡着了么。”
温漓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失眠?”
“猜的。”
温漓垂下眼,“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做这种事的吗?”
“……”
陈清轨没有回答。
“如果是的话,那很抱歉。”温漓继续道,声音很轻,却坚定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先不说我现在没有丝毫的心情开展一段新恋情,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找秦晓的室友。”
“我们不可能。”
随着这句话落下,暧昧气氛一消而散,空气中的寂静漫长到窒息。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那么长,温漓听到男人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陈清轨脸色没什么变化,耸了下肩,语调很漫不经心。
“我对你没那个想法。”
温漓不相信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做?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天真。”陈清轨唇角淡弯,“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哪会想那么多。”
“也许吧,但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温漓说。
陈清轨顿了一下,像是败给她了,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你和她很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温漓有点信了,“她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月字?”
陈清轨安静了很久,“你怎么知道?”
温漓如实道:“昨晚,你喊我月月。”
陈清轨没说什么,只嗯了声,拿过空调温控器,将室内温度调低。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温漓放轻声音,“你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
顿了顿,陈清轨神色如常,道:“因为她也说过,我们不可能。”
他望向她,茶褐色的眼珠很静。
“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
温漓的手机被打爆了。
她才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几十条微信,大多数来自楚弥,还有几条是伍玲的。
都在问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