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轨立刻着手做心脏复苏,低头时碎发遮住眼,冷静发问:“这附近有AED吗?”
周围一阵骚动。
“AED是什么?”
“没听过。”
“卧槽什么情况?”钱航提着一箱奶一大袋东西终于赶过来, 陈清轨突然把东西全扔给他跑了, 他骂了好久, 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得把东西都扔地上, 赶紧过来查看情况。
“AED就是除颤仪,一个红盒子装着,一般挂墙上,你们上课的教学楼有看到过吗?”
做心肺复苏很耗体力,钱航一边接手陈清轨一边喊道。
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从没注意过。
温漓凝眉思考几秒, 霍地站起来, “我知道哪有,我去拿过来。”
陈清轨看了钱航一眼, 钱航心领神会,“我只能坚持两分钟。”
“行。”
怕出现意外,陈清轨和温漓一起过去。
温漓跑进文友楼,在楼梯口指着墙上的红色透明盒问:“是这个吗?”
“对。”陈清轨应。
温漓马上要打开,发现玻璃小窗是锁住的,旁边也没有锤子,难道被人拿走了?
她心急如焚,眼泪掉出来了都不知道,在地上四处搜寻,“打不开,我找找有没有石……”
话还没说完,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温漓看到陈清轨冷着脸,手握成拳头直接砸开了玻璃,血瞬间流出来,指关节血肉模糊。
“……”温漓吓懵了,陈清轨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痛,他飞快拿出除颤仪,对温漓道:“我先过去。”
他跑得更快,温漓顾不上别的,用力点点头,“嗯嗯。”
时间紧急,陈清轨从她身旁跑过去,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嘴唇微微动了下。
“别哭,有我在。”
声音不高不低,掷地有声。
温漓蓦地睁大眼,抬头的功夫就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无论过去多少年,温漓觉得自己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再也没有人如陈清轨这般带给她如此强大的安全感。
当温漓赶过去的时候,陈清轨在对温母使用除颤仪,虽然温母还没醒,但脸色比之前好多了,恢复了些许血色。
应该是能正常呼吸了。
温漓一眨不眨看着妈妈,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些。
钱航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对她道:“幸好救得及时,人缓过来了,你妈有什么基础疾病没?”
温漓说没,“她身体一向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警笛声由远及近,钱航望见救护车来了,道:“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嗯。”
救护车下来两个护士,陈清轨帮忙把温母搬上担架,温漓和他一起上了救护车,钱航留下来善后,挥手让人都散了,国庆留在学校的人不多,温母出事时被人看到,也算是一种幸运。
钱航任劳任怨地把陈清轨买的茶叶牛奶之类的东西捡起来,总算知道他是要买给谁的了。
*
救护车把温母送到医院,正好是温漓昨天才去过的京大附属医院。
经过一番救治,温母的生命体征恢复正常,被送到普通病房里打吊针。
病房里,医生夸赞陈清轨道:“听说你当时也在救援现场?干得不错,幸好你在黄金四分钟里展开了正确的施救,要不然人救不救得回来另说,你手没事吧?”
陈清轨嗯一声,随意握了握缠上纱布的右手,在救护车上护士就给他进行了包扎。
他下午值班,现在是上班时间,一个护士进来把白大褂扔给他,他抬起受伤的手懒散接过,手套进一个袖子穿到一半就停止了,偏头看着旁边的人。
温漓浑然不觉,道:“医生,我妈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初步判定是气血不足所致。”
医生扶了扶镜框,道,“她最近是不是天天熬夜,也没好好吃饭,和年轻人猝死一个道理,具体原因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我妈不会熬夜,我在家过十一点睡就被骂……”
温漓顿了顿,想到温母现在的状态,又不确定了,和温母打电话时都能感觉到她的焦虑烦闷,别说平时了。
“这些你可以等你妈醒来问她。”
医生语气调侃:“我们陈医生马上要去查房了,你再这样抓着他,他就要被扣工资了。”
温漓啊了声,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握着陈清轨的左手,都不知道抓了多久。
“抱歉。”她窘红了脸,条件反射放开他。
“现在确实不合适。”陈清轨另一只手这才套进袖子里,整了整衣领,慢条斯理系上扣子道:“等下班了,你想握多久都行。”
温漓见医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道:“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
医生笑呵呵道:“男女朋友也是朋友。”
“……”
温漓懒得再解释,医生都很忙,他们没待多久就走了,温漓在病床前见温母脸色还好,便拿着缴款单去医院前台付款。
“你好,费用已经结过了。”收费员在电脑查看,道。
“怎么会?我没付过呀。”温漓说。
“陈医生不久前付清了。”收费员道,“具体的你可以问问他。”
温漓怔了怔,应好。
温漓返回病房,慢慢坐到床边看着昏睡的温母,发了一会儿呆后,给陈清轨发了一条微信。
【阿漓】:[转账]
【阿漓】:谢谢你垫付医药费,今天真的帮大忙,谢谢。
除了谢谢,温漓不知道对他说什么,欠他的好像越来越多,怎么都还不完。
今天要不是有他,后果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