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有病(98)
下去之前,她定定的看了这冷峻男子一眼,扔给他十几瓶丹药:“你拿着定神鞭,是想除掉孟玉?你记号,你的命也算是我救的,今后,你不许再动孟玉一根头发,好自为之!”
霍晅跟着下到了地底,秦芾深入妖蛇巢穴,将那个名叫孟玉的男子给救了上来。
她当时已经力竭,带着孟玉到了安全之地,便昏死过去。孟玉的家人找来,将孟玉众星捧月的救走了,却把秦芾一个人丢在了山中。
孟家人走后,冷峻男子从藏身处出来,冷冷的盯着昏死的秦芾,一个化雨术将她泼醒了。
“你看看,孟家的人就是这么无情。你为了救他,却把命都搭上了。”冷峻男子又问,“若是再来一次,你还会救孟玉吗?你后悔吗?”
秦芾哪里说得出话来,迷迷蒙蒙的,难受不已。
冷峻男子轻笑一声:“是啊,伤的太重,说不出话来了。这样吧,你要是后悔,你就眨一下眼睛。若真的,永不后悔,救了孟玉,就眨两下。”
秦芾清澈的眼睛,眨了两下。明亮的眼中泛出晶莹的水光,没有丝毫杂质。
男子看了许久,才起身叹气:“虽然,我不喜欢你,可你毕竟救了我,那我也救你一命吧!”
旁观的霍晅紧紧的皱住了眉。
他暗暗拿起秦芾的昭天尺,狠狠的扎进了她心口处。
这男子狡诈非常,方才这么说,只是担心秦芾突然暴起,伤了他。
这一剑刺入,男子松了口气,他低头一看,这一剑刺的有些歪了,本想将剑身转动,确保她必死无疑,却见她眼中泪水滚落。
他松开手,慢慢道:“你死,不怪我。你修为高出我这么多,我怎么能杀你呢?怪只怪,你非要去救孟玉。你们女人呢,就是将情看的太重。你不是死在我手上,是自己的错。叫你知道了,我要杀孟玉,你不死,我实在寝食难安。”
男子走后,却突然又回转,在她身旁又立了一个阵法。
“你看看,我多贴心。这阵法可以挡住猛兽,好叫你尸身不受侮辱。我也是个良善人啊!”
第79章 相杀
秦芾额上的汗水将垂落的乌发沾湿, 一缕一缕贴在颊上,苍白的唇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那男子看她微弱的挣扎, 不服输不肯就死, 眼神越来越阴鸷。他的手还捏在昭天尺上, 只要略一用力, 就能将骨尺抽出, 带出凄厉而秾艳的血光。
等这朵血花喷薄盛开, 秦芾也必死无疑。
可最终他也没将骨尺拔丨出来, 不知想些什么,面上一直带着一点复杂的冷笑:“你叫什么名字?”
秦芾已经失去知觉, 自然不会回答他。
男子道:“吾名孟休。可惜,你死以后, 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也不能再来找我报仇了。不然,你这样的小姑娘, 我还真的想,让你做鬼也不放过我。”
他说这话时, 看来含情脉脉,可却绝不改初衷。秦芾撞破了他的丑事, 他是一定要让她死的。
孟休从她肩膀上捏起一团死灰复燃的磷火, 往胸口处狠狠一按, 随后, 便自行离去,丢下秦芾自生自灭了。
秦芾自然没有死成,她在阵法中挣扎了小半夜,月深时分,被前来搜寻救助族人的聂青崖救了。
瞭望城城主正是孟其获,除却孟家,势力最大的一方,便是聂家。这妖蛇作乱,伤人颇多,孟家与聂家都是倾巢而出。
聂青崖将秦芾背下了山,见她身上,有妖蛇磷火造成的伤口,自然待如上宾。
孟休第二次见到秦芾,便是聂青崖请他去看看,是否见过这位姑娘。
秦芾尚未醒转,聂青崖自认为那妖蛇突然被斩杀,正是秦芾所为。那便对青州有大恩。将家中所有医修全都找了过来,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异宝毫不吝啬。
孟休隔着帘子胡乱瞧了一眼,她脸色比那日更苍白了,也不知道,聂青崖废了这么多功夫,究竟能不能活下来。
孟休摇摇头,扯动胸口的伤,吃痛“嘶嘶”一声:“我不知道。那天少城主不肯听劝,执意追那妖蛇,却被妖蛇拖进洞中。我跟着追进去,还没见到妖蛇的模样,就被磷火打中,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不知被什么人救了上来,妖蛇也已经被斩杀了。”
聂青崖摩挲着手指上的青铜扳指,慢慢道:“玉儿也说,他被妖蛇拖进去,可后来孟家的人是在山后找到他的。多半,是斩杀妖蛇之人,将你和他顺手救了出来。虽不能确信,但也有五成的可能是这位姑娘。”
聂青崖垂下手,微微捏紧拳头,其人浓眉朗目,微一凛神便是正气浩然:“妖蛇惑乱青州,我等却束手无策,虽说已向剑宗求援,但人尚未到。这姑娘无意也好,特意诛杀邪祟也罢,都对青州百姓有大恩。聂某倾尽身家,也必要救她一命。”
孟休似笑非笑:“聂兄就不怕救错了人?这姑娘只是偶然路过,并不是什么斩杀妖蛇的大英雄?”
聂青崖豪爽一笑:“那又如何?人命关天,救了再说。”
孟休笑道:“聂兄当真不是看人家姑娘生的好看?”
聂青崖无可奈何的睨他一眼:“你这张嘴……玉儿太呆气,你又太油滑。”
孟休既然知道秦芾未死,自然是坐立难安,又数次寻找机会动手。可聂青崖实在看的太紧,狡黠如孟休也找不到万无一失的良机。
三日后,秦芾清醒,聂青崖确认的确是斩杀妖蛇之人,大喜过望。
秦芾刚刚醒来,几个看守的侍女便匆匆回禀家主。随后便见到这青年聂青崖眼眶微红的赶来,唇上有些毛躁的胡茬,三言两语便套出的确是秦芾杀了妖蛇。
他将昭天尺双手奉还,笑道:“仙子安心养伤。不知,是否要替仙子通知师门?”
秦芾微微咬唇。姨姥姥不喜她来青州,自然是不让她知道的好。于是摇了摇头。
聂青崖又问:“这既然是仙子的法器,但不知道,仙子怎么会伤在自己的法器之下?”
秦芾低下头,慢慢摩挲着昭天尺上的符文,淡淡道:“也没什么。怪我妇人之仁。这几日,我养好了伤,便亲自了结这桩恩怨。”
聂青崖面上的神色便有些古怪,他虽然知道妇人之仁,并不是专指女子,可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这么说自己,还真是有几分怪异。
聂青崖甚是识趣:“仙子虽然修为远超我等,但如今受伤,还是应当小心。这两个侍女都有些修为,便留给仙子。”
秦芾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看他,随后眼角一弯,一笑之间便沉冷尽去,如沐春风。
聂青崖喜悦非常,派人知会城主和自家的两位兄弟,孟玉和孟休。孟休本就提心吊胆,听说她醒来,当即便出了一身冷汗。转念一想,又冷静下来,并不见聂青崖兴师问罪,想来或许当日她已经昏死过去,根本不曾听见他的名字。
孟休一直被城主差遣办事,直到三日后才有时间前去聂府。
秦芾已经大好,聂青崖亦是忙里偷闲,二人在亭子里摆了一局。
乍然一见,孟休险些没认出来。
当日她一身黑衣,头上用竹枝随手一挽,连一点多余的配饰都无。只是那格外殷红的樱唇,与明亮的双眸昭示着,她是一个窈窕动人的小姑娘。
今日却穿着浅色素纱,额上流苏与明眸相映生辉,盈盈笑意,无时无刻不映在粉面上。
说话时呢喃细语,神色是欲语还休。
孟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棋下的温吞吞的,乱七八糟,完全没有半点布局。聂青崖敬她是贵客,不好意思叫她输的太惨,艰难的替她找平。
秦芾却志不在此,又胡乱走了几步,就差将自己的帅送上门,给对手俘虏了。
秦芾道:“这次多亏聂道兄相救,道兄想要我如何报答?”
饶是此种情形,偷窥的孟休都差点笑出声来了。——她这语气,就差明目张胆的告诉人家,救命之恩,她想以身相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