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漂亮蛇蛇后(70)
但一切未能如她所愿。
她睁开眼,刚发现面前那道身影的消失,一个宽阔冰冷的胸膛就轻靠上了她的后背。
不及她躲,身后人将她圈缚在了怀中,握住了她捂耳的手。
少年任她挣,只亲昵地贴蹭她的脸与颈,然后握着她的手,迫她摊开手掌,沿自己衣襟往下,让她抚摸他的身体。
“你放开我,你给我滚!”越是挣不开方别霜越怒,使力蜷起五指偏不依他的。
他平静道:“我死也不会让你甩开我。”
她又气又急,胡乱抓挠起来。
少年无动于衷,只如蛇般依赖地靠着她。
“我生下来就该是任你处置的。吃掉,玩死,都可以。唯独你不能丢掉我。不能,不能两次,都丢掉我。”他揽着她的肩膀,压着被疼痛激出的喘息,“……主人。”
方别霜的气没有消去半分。
但指甲缝与指际处感受到的些微湿黏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昨晚的记忆还清晰着,她想起了他求欢时的狼狈样子。
他现在已经清醒了,已经没有性命之危了,还纠缠她干什么啊。
她真不想养这样一个妖精在身边。
这一瞬间里,少年抚了抚她紧绷的腕骨。
自己的声音却有了微不可察的颤意:“我们原来那么亲密。为什么你不肯再像原来那样待我了。为什么你总不肯说话。一出口,却要剜我的心。”
方别霜咬紧了唇。
亲密。
是很亲密。
但完全是错位的、不该有的亲密!
她光是想想就难受得不行。
“你到底在为了什么而生气,为了什么而难受,你自己真的清楚么。”衔烛拉着她的手,让她一一揉搓、拨按回去。不同于他方才对她的温柔,她根本不愿依他做任何事,哪怕是他认为的报复。力道很重,他的喘息声被她弄得更不忍听了。
“你真的有你以为的那么了解自己么。”他瞳色微涣地望她眼睛,“我没有变过。不论是什么样子,你早就见过的。变的到底是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方别霜不说话。
却没再直视他的眼睛了。
她知道自己不那么占理。她知道。可她不舒服、不愿意。到底是在为什么而难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难受,真的很难受!
她想把这话也全都说出来,终究没有说。她实在太气太难过了,话一出口肯定又会变成吼。她讨厌刚才那样大吼大叫的自己。完全被情绪所支配,像个无能狂怒的疯子。
她宁肯沉默,宁肯借这份沉默来诉说自己的愤怒。
哪怕这种沉默会把她彻底塑造成一个讨人厌的固执家伙。
讨人厌。
讨人厌最好。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本身就是讨人厌的!她根本没要任何人喜欢她、依赖她,他什么都知道那他能不能滚了啊!
方别霜把眼睛闭上了。
他松手了。
她迅速收回手,抱臂扭回了身子。
继续等他彻底松开怀抱。
然而在这种彼此呼吸都不太平稳的沉默中,少年的手轻柔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方别霜湿睫微抖,闭得更紧,又把脸往被褥里埋了几分。
他还是不走。
反将她抱得更紧了。
手一点一点揩掉了她脸上的泪。
衔烛从她的沉默里读出了一丝隐晦的松动。
“好喜欢主人。”他贴着她的肩膀,目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涣散、黯淡,嗓音却是轻而低缓的,带着一点状似轻松的笑意,“想永远陪着主人。”
方别霜掐着自己的臂肘,敛着气息,睁开了眼。
门又响一下,芙雁端着姜汤来了。
方别霜把话意都咽了回去。
芙雁撩开帐子,见少女拢着薄被靠着迎枕,怀里还松松抱着那条红瞳小银蛇,不禁着意打量了下她的神情。
脸没那么红了,眼神平平淡淡,眼尾却是湿红的。
那小蛇的蛇尾在少女纤白的腕上缠了好几圈,蛇首正依偎着窝在她的胸腹间。
肉眼可见的亲密。
这幼蛇总这样缠着她家小姐。
从前她倒不觉得怎样。
可一想到刚才在屏风后看到的那奇诡香艳的一幕……
芙雁低下头,端了木凳坐下,一勺一勺地喂方别霜喝姜汤。
主仆二人极少有如此尴尬无言的时候。
芙雁最先撑不住,扯起了话题:“奴婢刚让人去藏杏院递过话了,说您身子不爽利,不便去请安。说起来,姚公子也真是的,约好昨儿来跟您提亲的,临了了,竟又告病说得改期,改到重阳日去了。明明前些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病得这么巧了。这事儿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您啊?”
方别霜喝着姜汤,不置一词。
她都差点忘记还有个姚庭川了。不知他昨天发的什么疯,竟然要杀衔烛。
弄得衔烛身上都是伤,连带着出了昨晚那一连串的事……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指尖浅淡的血迹。
喝完姜汤,芙雁给她端了茶来漱口。
漱完口,接过她递来的空碗,芙雁站在离床三五步远的位置,指指她怀里的小银蛇,小声道:“小姐啊,您当初捡它回来的时候,不是说等它长大点了就把它放生的吗?正好您跟姚公子的婚事基本是要定下来了的,将来肯定是没法儿再养它了。我看您,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