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为欢(156)+番外
上次可说巧合,这次绝非再算巧合。
生了臆症?
陆简昭心中有了几分猜想,按理太医跟他讲,若非解药,此生不再得见他人颜,他虽有想看珩儿之心,却知任何人都是无能为力的。
解药在小楼国手中,那两位国主他知道的,宁可将此事烂于心里,也不会拿解药给他的,毕竟在她们眼中,熬坏他的眼睛是天大的喜事。
那便是他心中无法攻透的执念和臆症之状,不管前后者,他既以落了眼疾,不得再落个臆症,他不舍得比檀允珩早死太久,留其独自一人。
合该看医才是。
熟知一个人掩实的再好,也逃不过檀允珩五年摸索来的人的神情动作,今日例外,她这会儿脸颊逐渐发烫,头虽不沉重,也不愿多加思忖其事,还是别思为妙,好生休养片刻,是以她侧身往陆简昭怀中倚靠去,这人顺势搂住她,她猜的,也猜准了他的心思。
她依偎在他颈窝处的眸色镇静,楼琼月不会给假药的,算算也没几个月陆简昭的眼睛就能看见她了。
陆简昭在她身子靠拢过来那刻,理清的线团毛边闹的他心中酥酥痒痒,如同柳丝得意那般,跟之前二人在甜香街时,檀允珩衣袖微微拂过他衣袖,轻盈盈的,却让人午夜梦回,总是辗转难眠。
他喉结晃动,声音多了一丝温存,二人挨着近,她身上温热蹭到了他的身子,马车里温度高涨,他的话在她听来是清润的,似干燥的口舌饮到了甜水。
“那人,家中作何,又为何入信阁。”纠结来纠结去,陆简昭还是最为纠结信阁那位跟他一分相像的冼敛,并非他心狭隘,但他也不应允一个跟他有半分相似的人出现在珩儿跟前。
不管是谁。
整个午后,檀允珩睡,来圆儿便睡,这会儿俩人都不困,来圆儿在二人怀中来回蹦跶,闹个不停。
檀允珩身上还有一层被陆简昭紧紧提溜起着的薄被,她将杵在薄被里的手心,沿着薄被拿出,放在陆简昭早已准备好,等她握他手的左手里,下一秒粗糙的五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相扣,他带着她的手重新放回薄被里。
“潘良姝对面那人,入信阁前就更名改姓,我没记住他叫什么,是城东冯家之子,冯家以走商为营生,跟如今的央府差不多,辗转各国贩卖各国残缺的物什,那次冯公子的父母恰没让其跟着前去小楼国,也就是那一次,跟着冯公子父母一同前去小楼国的同宗亲人,皆中了小楼国的毒,此毒性烈,唾液行径,冯家在小楼国赚了一大笔银两,回府就有了庆功宴,次日冯府主人只有这位冯公子那晚没吃多少就离席,救回来了。”
“后,事经查清,冯公子双亲在小楼国被前国主盛邀留下,一行人并未那样做,南祈才是他们的家,他们要回故土生存,那位前国主在一行人离去前的酒水中,下的毒。走商的百姓心眼本就不少,也算计不过一国之主,谁知君主竟会当着多人面给她们下毒呢。”
总之小楼国前国主死的不冤。
陆简昭心口松快一口气,原来如此,那他知道二国主喜欢的信阁人是谁了。
马车行驶稳当,他揽过檀允珩右臂的手微微用力,她的身子再次侧过,整个五官都被他强行埋在他颈窝里,她呼吸的热潮在他颈窝游荡,潮红绯霞一片。
她病着,他不能占她便宜。
他没病,他能让她占便宜。
第080章 当然
同夜, 月光寒霜轻,薄雾凝微气。
三公主府灯火稀疏,仅一书房烛台流红, 一黑衣男子直腰守在门外,那双许久未曾阖眼的眸中无厘豪不爽, 手中紧紧握着挂在腰上的佩剑,一动不动。
倏而书房屋门一开, 有下人将他迎进去, 下人阖门而出。
书房里,偶烛施明, 一女子端着身坐在书案后执笔写字,眉眼不减决绝, 男子步伐在门后顿了顿,提步上前,拱手作揖道:
“二小姐, 您找我。”应满弯弯一弓的余光中, 女子正好写完, 将狼毫笔搁置, 几行绢字行云流水。
南伊忱先没吭声,手不紧不慢把压在宣纸上的镇尺拿开, 缓缓站起,看着眼前未曾得她允准直起身的男子,她心中对策早已实落,不容置喙。
书房里的烛光是她特意让下人点的, 幽火简烛, 最是让旁人视不清她,南意忱负手从应满身侧而过, 站在窗柩前,隔着明纸簌簌,抬眸瞧着那轮将圆未圆的桂月,“今夜起,应满不再是三公主府上的暗卫,身契及本小姐刚写给明仪郡主的信请你一禀带离,她会保你不死。”
檀允珩是信阁主子一事,南伊忱不知道,她疑心过应满这家伙是其派来的,却也不是,思来想去的,她没个头绪。这些日子,她将应满丢在府上暗卫堆儿里,没见人有什么越举行止,原她打算过了今岁风头,待来年开春再将应满送走,如今机会再合适不过。
还有应满此人虽说是她前去信阁主动所选,檀允珩那般机灵的人儿所言绝不多一句废话,善意提醒她应满心中有她,看来冥冥中她反倒给了应满一个机缘巧合,也有她之不小心,既如此,她亦可保他一命,仅此而已,若她再将人留在身边,万事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