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为欢(173)+番外
阿云及笄时离了母亲,吟知不仅是皇室头一个孙子辈的,更是黄尚书的外孙。
黄昶小心翼翼将他的外孙接过,两个提前摆好抱姿的手臂感觉瞬间僵硬,时隔多年抱外孙,确实诸多生疏,孩子一下哭声郝亮,“怪我怪我,没提前再学学如何抱我们家外孙。”
也就谦虚一会儿,浅过几秒,外孙就被他哄笑。
两位长辈其乐融融,三位后辈擅擅坐在差不多一处,眼巴巴望过,就是三人都不敢伸手抱。
黄思云,是黄知云的龙凤胎哥哥,与黄尚书同在朝中做官,他未成婚,别提孩子,在看到妹妹生的孩子时,默默在心里给妹妹竖大拇指,也不忘看过这孩子,“我们吟知的眉宇随阿云,风轻云淡的。”
“这也像我们家珩儿啊。”陆简昭手一边轻轻晃着坐在秋千上荡秋千的檀允珩一侧麻绳,一边看过去,眉宇越看越像他家珩儿。
黄昶笑地合不拢嘴,“我看也像,保不齐日后还要从珩儿那儿学以致用呐。”
檀允珩坐在秋千上,看着离她不远处,已在思云哥哥手中的婴儿,“好啊,黄伯父到时可别说珩儿管的严才是。”又过了一刻钟,孩子始终落不到她和陆简昭手中,南嘉景看出女儿女婿心思,浅浅给她的俩孩子抱了一下,便吩咐照顾阿云的嬷嬷将孩子抱走后,才道:
“等吟知过了满月,你俩再好好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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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未过,檀云珩和陆简昭又骑马到了五湖畔,五湖是条流向城外的湖,春日荷花浮波澜,有寄情切待深归。
湖畔木阶下,宽绰的木台之上,百姓纷至沓来,那从旁处买来的荷灯里,写着情意绵长。
檀允珩和陆简昭挤在人群里,步伐缓缓,身侧百姓不断给二人攀谈,达今岁丰收之喜,脸上难掩喜悦,放河灯为给圣上祈福,保佑我南祈永久无战火。
待二人回到家中,已是亥时末,梳洗一番,难得今夜檀允珩上榻不久,陆简昭也跟来,比往昔快多了,结果跟昏昏欲睡的她一样,太困,在她不费吹灰之力,如愿亲上陆简昭后,便被他揽在怀中睡着。
二人如愿睡着,没能如愿睡到上衙前。卯时将近,司昭府值守的府衙即刻前来郡主府禀,青侍御史家中的幺女于被害于灵芽茶楼,青家人立即过来司昭府报案,为给自家幺女一个公道。
卯时二刻,司昭府灯火通亮,青侍御史年过半旬,被请坐在偏堂官帽椅上,随来的还有几人。
檀允珩和陆简昭不曾耽搁,在来的路上听府衙详细一禀,才通晓一事,马球场上那位青侍御史家中幺女,被丰亲王家中独子南蔓生追之,被拒。
于是南蔓生做小伏低,借由‘叨扰这般久,愿以我之过失,借父亲之命诚邀贵府女一同前往灵芽茶楼饮茶,就此别过’帖子,将青府女诱出,残害。
南蔓生不是个全乎人,高门人人皆知,却想娶个好人家的女儿为妻,仗着好人家权势低微,搬出丰亲王之态,哄人致死,这案子乍一看甚是简单,物证皆有,人命关天,将南蔓生抓之,言行逼供,总会招供的。
断案当如此,实事却细思极恐。
南蔓生失男子之根本,丰亲王府和郡主府彼此心知肚明,甚至在朝为官的朝臣皆心中有数,无非是南蔓生出言不逊,专戳人心窝子,那就别怪他人动武,然这人将青小姐邀至灵芽茶楼杀害之目的,也是为泼脏水。
檀允珩去过灵芽茶楼,除了旁人将她邀至旁处稍坐,她皆会落脚灵芽茶楼,自有人疑心此茶楼究竟是否她开,借着青小姐一死,得到茶楼是否乃她名下,对丰亲王这个精明利己的人而言,十分合算。
此案或简单或复杂,仅在青大人一念之差,简单之处青大人不会捡南蔓生失根本一事与自家幺女丧命一事关联,一命抵命,以她对丰亲王了解,此人冷漠至极,绝不会将保命手谕拿出给亲生骨肉用的,但青大人一家会成丰亲王的肉中刺,往后难保不会丧命,不仅如此,皇室之中再想捉丰亲王把柄,亦难上加难。
错综之处在于青大人提及,事因南蔓生命根子所失,造就杀人枉顾国法,变相为南蔓生之死减刑。
陆简昭猜青大人能言善辩的,不会徇私舞弊,话又说回来,青大人没一心跟随舅舅,至于是谁家府上政客,珩儿不知,她亦不知。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看未必,丰亲王不也在赌,甚至青大人也在赌。
一个赌自家儿子是否可活;一个赌自家幺女被害真相。
朝阳初升,曦光将青瓦上的白霜遁于无形,温暖浸染,辰时未至,神民大街前百姓稀疏,正月里百姓都不忙活,哪怕起身过来用个早饭,再折回家中尽情放松,也不会这般早。
司昭府外两辆马车前后离去,檀允珩和陆简昭后脚乘马车前去灵芽茶楼。
之前陆简昭有过猜疑,既然地下赌坊是珩儿的,灵芽茶楼会不会也是,当即就被他扼于心中,茶楼不是珩儿的。
试想,一个一出府就在各府暗卫眼皮子底下的受宠郡主,去灵芽茶楼越多,岂不越引人疑心,珩儿会反其道而行之,但不会用此茶楼。
那茶楼一定不是她的。
第090章 欲言
灵芽茶楼里外, 已被常幸派人团团围住,辰时一刻,日头轻盈一跃, 百姓零零散散从家而出,打算去神民大街前吃早饭, 南祈百姓不但年年种田,收成不成问题, 且我朝收粮食的铺子由皇室派人看管, 收的价钱跟开城中商户几乎持平,百姓日日精气神足, 不愿亏了自个,是以在家中做饭的百姓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