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为欢(192)+番外
至于萧茗遥,更有贤明在外,为夫君纳心上人为妾,旁人全全倒戈她这边,放眼整个南祈,没一个当家主母会允准自家郎君心上人入府的,她雅量之姿,并非旁人所能忍受,是以二人半斤八两。
这些并不妨碍萧茗遥和南暮延二人一致对外,因为雪亲王登基于二人益大于弊,并据檀允珩留在郡主府的暗卫,和顺安军中一能人联手探之,昨儿陆候遇刺不久,附过去的暗卫便在离之不远处茶楼看到脸上大为失色的雪亲王夫妇。
按理陆候身死,于他们所进一步动作大有益处,合该开怀大笑才是,又怎会有失痛之德呢,也只能是装个五六分像罢了。
毕竟都城里,若论哪处太平,唯有城西城北,城东城南可谓是暗卫横行,生怕逮不住对方弱处,陆候遇刺,跟雪亲王夫妇是否有关,檀允珩和陆简昭心中没数,尚无证据呈上,自然不得确凿指向。
然檀允珩还记得一事,此事即为隐蔽,还是她未曾及笄那会儿,在都城设灵芽茶楼的嫂嫂同她讲的,一日雪亲王府上的公子小姐前来饮茶,倒是稀奇,二人一同进了同一间厢房后,一直不曾叫人多次奉茶,足足待了两个时辰才离去,茶楼小二在进去收拾出来后,便讲一件奇闻告知嫂嫂。
萧茗遥的儿子和南暮延的女儿在厢房寻欢作乐。
檀允珩那会儿年纪虽轻,却已入司昭府两年,寻欢作乐她自是明白的,只是没想到,她在灵芽茶楼听说书先生讲的话本,居然能让她听到真的。
这谁不叹一句:造化弄人。
几年了,这事居然还能瞒的严严实实,说明萧茗遥和南暮延知道,且能帮着孩子们保密。
那就很奇怪了。
南暮延的女儿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如今已五月不曾出府了,怕是有什么事要瞒不住了,也不知这事儿跟陆候的死有无关系。
待萧茗遥和南暮延出灵堂后,陆简昭才起身回金玉堂打算歇一歇,晚上好接着给父亲守灵,却在出了和静堂后,碰到了南暮延的儿子,南萧纪,与他几步之遥,隔在拐角长廊处朝他颔首后开口道:
“还望世子爷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体。”
陆简昭本就对雪亲王夫妇露面在他父亲遇害不远处存疑,刚在灵堂上他一言不发,那是顾及爹爹,出了和静院落,他正有气没出撒呢,“下一个死你爹。”话不假思索,如雨疏透骨寒,自没什么好气儿。
南萧纪也没想到一个高洁傲岸的温谦如玉的公子,会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他心中火气‘蹭’一下湍急,却不敢表现出来,若他在陆候府上闹事,那才真是王府祸事,于是他试图跟人讲情。
“世子爷,您父亲遇刺,万民心哀,但您也不能咒我父亲死,不然您的名声有损。”话听上去要多委婉有多委婉,里外都是‘你爹死了就死了,与我何干’。
呵。
呵呵。
陆简昭分了眼神过去,看着这个牙尖嘴利的南萧纪,“你爹就该活?”
这话出口温冷,却在传到南暮延耳廓变成了长风划破他脸颊的生疼,他爹当然该活,他爹是天下最好的爹爹。
“当然。”
雪亲王家中琐事,陆简昭还不知道,他以为南萧纪是雪亲王的亲儿子,“当然该死。”是警告。
他没证据,不见得他不怀疑,想来珩儿身侧的暗卫和他的将士很快就翻出结果了。南萧纪如何性子,是否会因他话从而知晓他已有怀疑,他不了解,若非先皇那道遗诏,单凭六座亲王府拉拢朝臣,欲拥自己为帝心思,早下地狱了,何至于一拖再拖,至如今还有几座亲王府。
南萧纪十分不解看过陆简昭此人,怪不得旁人都说陆世子只得一张温润相,待人极其冰冷,当然除开那位高高在上招人喜爱的郡主妹妹,真是白瞎这么一张脸,他原先还不怎么讨厌,今时今日他最讨厌这种书生相了,他有怒火不敢发,擅擅走开。
陆简昭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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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四,绵绵细雨一直下到这日傍晚,檀允珩和陆简昭送殡回来,前来府上照应的人陆续离去,和静堂只剩下二人。
连着三日二人交替守在灵堂,人多眼杂的,一连拖到这会儿,檀允珩才有空告诉陆简昭一些关于雪亲王的事。
和静堂外的檐下,断断续续还有水珠滴下,落在地上溅起的水星子,没在二人衣摆,天色昏暗,檐下长灯摇晃,拂过陆简昭不可思议的眉目。
这什么惊涛骇浪。
南萧纪的父亲是雪亲王夫人的心上人,萧南琅的母亲是雪亲王的心上人,然这二位明面上是有血缘的亲兄妹,私下却一直有着夫妻之实。
陆简昭思绪理了许久,才捋顺,“珩儿有疑心雪亲王府的小姐,已有身孕?”他确实没在南萧纪身边看见那位小姐。
檀允珩道:“我猜应该是生了。”她侧头看过他,和她一样,一身孝衣,无月霜白,也同她不一,毕竟人与人总是相似却不同的,她父亲过世,是身子药石无医,病逝,而公公死于非命,不可预料,唯一之处便是这丧父之痛,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