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为欢(221)+番外
“别躲在门后不出来,去院中打桶水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脸,哦,该不会你二人是觉得自己孩子没了,便心想小司昭大人腹中胎儿给你陪葬吧,你二人也配!我呸。”
……
这对夫妻被猜中了一半心思,确实躲在门口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了又被说是‘胆小鬼,偷墙头’,才没敢妄想过动小司昭腹中胎儿的念头。
这不是二人敢想的。
是以二人在听到百姓污蔑后,果断开门,二人早听到巷中有下地干活的家伙什响声,没想到人人手中都有,令二人大开眼界。
出来的二人脸上泪痕满布,这要让城外不知情的百姓过来一瞧,还以为是众多百姓在欺负一对弱小夫妻呢。
女子名梁烁,鬓边耳后一朵白花,哭得梨花带雨,思绪却清,“我们的儿子死了,跟小司昭腹中胎儿何干,你们别血口喷人!”
再怎么说,梁烁也是不敢打小司昭腹中胎儿主意,那才不是什么一般胎儿,郡主和陆世子的孩子,是整个南祈最期待的一个孩子,甚至秋忙过后,百姓得知小司昭有孕,特意出城去大昭寺为这个孩子祈福的。
站在最前头的百姓,看着这对夫妻,装得了可怜,还择得了责任,生怕她们刚说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戳你们痛处了,现在知道出来了,小司昭的孩子轮的上你说道吗,原来你二人也有怕的事啊,我们还以为你们天不怕地不怕呢。”这个百姓是寒山书院早年的一名女学生,名采惠晴,如今在书院授学。
采惠晴亦有一双儿女膝绕,她反正是没见过哪对父母不顾孩子刚生下,带着孩子舟车劳顿,反过来倒打一耙的,“老拿世子爷说事,你二人怎得不想想为何打下如今太平盛世的不是你们呢。”
姗姗百姓都跟在她身后,接二连三道:
“就是啊,你二人害死了儿子,就拿无厘头的事来抵消你二人犯下的过错,圣上可是在城东设了几处孩子暂居地的,那里有官家请人看守,为得就是父母走商,孩童不已波折,可去暂居,你二人非但不送,还怪气开国功臣来了,简直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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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允珩和黄昶同乘一辆马车过来,百姓投入,压根不知最后头的几人何时过来的,常幸和一个随行衙役搬了两把交椅过来,二人坐下就这么静静听了许久。
其实百姓说的不错,朝堂鼓励民众从政从商,多以百姓为角,裕朝和先朝之势,乃商行商垄断,朝官臣垄断,百姓想科举走商,难如登天,所谓科举试之,并非给朝廷择好官,而是利官亲子保障;至于商行一代代,嫁娶之亲,显而易见,底层百姓被压榨的不成体统,赋税高昂,苦不堪言。
令元帝未称帝,和陆省领兵那会儿,北冥将其解救困境,就是去的丽州城暂住,然丽州郡守就是轻纳和林笑君,令元帝和陆省在丽州城待了几日,心有所感两国之差,不知一星半点。
北冥开延十载,民风和乐,朝风为民,二人心中说不出的感慨,百姓乃一国之天,天子乃一国及时雨,二人皆知,能做好此举者,寥寥无几,北冥却能在短短几载里,为民实事,然那会儿的南祈还在先皇手中肆意被挥霍。
待令元帝班师回朝夺帝后,着手对南祈改革,取北冥精华而用,去南祈糟粕分崩,二十多载,甚至还达不到北冥当年盛况。
先皇遗留杂症颇碎,一桩桩一件件,朝中旧车又不得一蹴而就连根拔起,亲王不得想杀便杀,暴君当不得,效速缓缓。
百姓科举走商,落脚步抬胸膛,知民为贵,才会为民利事,不排除在一个位子久了,人难免沾了不良风气,以自身高贵示人,但自恃清高得人迟早被连绵不断的百姓热血冲散,尸骨无存。
是以从商先走商,死了儿子的夫妻乃民走商,甚至八公主此番相当于掐在令元帝的脖颈上,说“不是鼓励百姓走商吗,走的什么呢,没走出门道,却丢了儿子,最后走商的人还被处死。”
“真是一个好政令。”
不从坐实陆简昭身世的路着手,檀允珩和黄昶走了一条别的路,让百姓知晓有些事,若百姓不做,竟等着皇室肃清佞臣奸商,源源不断的人成为他们时,百姓举步维艰。
政令下达百姓,实践永远是不二之选。
采惠晴是寒山书院的一位女夫子,由她来说朝廷在鼓励商民政令上下了什么功夫,完善百姓所忧,提百姓生活而无虑,百姓才能义无反顾往前,一味苛责民众不以为意,往往会适得其反。
要循循诱之,徐徐图之。
这对夫妻不得不死,还要死得其所,听信谗言害死自个儿子,滥杀一条无辜生命,污蔑她的夫君,试问到底是谁不给谁活路。
檀允珩手往小腹上一搭,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呢,陆简昭是她孩子的父亲,怎不见旁人给她孩子留一条路呢。
她和黄大人在巷子里一边墙下阳光处坐了许久,常幸才上前手举一块令牌,此乃令元帝随身令牌,是陆简昭昨夜替舅舅给她的。
常幸口齿清晰:“今司昭府已查明真相,城东梁氏女梁烁,百家子百午妄,谋害亲子,意图摧毁我朝栋梁之才,赐五日后死,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