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为欢(223)+番外
其实倘若他有儿子,也会忍不住将儿媳打在郡主身上,一家子的天潢贵胄,是他直上云霄的青云阶,可惜他自己不中用,怪不得妻子,要怪还是怪他啊,生不出儿子。
这样也好,最起码年亲王确凿八公主这个亲家,也会如此想到,费尽心机利用他狗急跳墙,扯出陆世子身世之谜,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就谁也别想独善其身,水搅混了,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何况他还有保命手谕,八公主什么都没有,空有皇室名头罢了。
他就不信,八公主在宫外出了事,四皇子还能安然无恙?
自然不能够的。
黄尚书乃我朝受人爱戴的老臣,多年为尚书府尽心竭力,慧眼识珠,提了好些佼佼者任职,全剔了别党奸佞,檀允珩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一话不多。
黄昶将手中茶盏上的盖拿起,放膝盖上一搭,“老夫开门见山,不耽误八公主寻私话问的时间。”
赤裸裸的嘲讽,说她话偏了音,南听显沉住了气,没发作。
黄昶示意站在南听显身后的常幸拿出誊写的一份城东夫妇认罪书,清清楚楚写着授意八公主之令,才对陆世子身世图谋不轨,甚至还能趁机让郡主落胎,八公主说这样,一命抵千两黄金和走商人脉。
“八公主。”黄昶估摸着人看的差不多,便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南听显手中茶盏稳当一放,“黄大人和小司昭难道不知,这份证供,无人同本公主对峙,即便签字画押也是无效的。”她旋即站起,手中捻着状子,指向对面年亲王位子,“一切事宜都是年亲王自作主张,空口让这对夫妇诬陷本公主的,两位大人不也没有捉到本公主暗中派人的证据吗?”
黄昶坐着纹丝不动,慢慢抿茶,“带证人。”
证人是八公主府上暗卫。
此暗卫跪在地上,悉数交代,就是八公主派他去的,南听显听完轻嗤一笑,人确是她的暗卫,也在讽刺自己,居然会栽在年亲王的圈套里,府上暗卫由她和驸马亲自挑选,追溯到暗卫祖上三代关系,才入的府中,结果出了个叛徒。
轮到年亲王不动声色坐着,看妙事,暗卫并非他买通的,而是人本来就是他的人,刚好他当年无意救了这位暗卫家中急病老母,老母存活,其子愿为他效犬马之劳,说南听显一生顺风顺水,唯独招暗卫这事儿,刚刚好就在同年,正好年亲王将计就计,送这名暗卫入了八公主府。
亲王府也有暗卫,于暗地里的流程十分娴熟,更有规避暗卫与他有染之策,这么些年里,他都不曾让暗卫为他做些什么,也不曾接见此人,直到前些日子,他和暗卫会面。
暗卫在各府每月有一日出行,回家看望家中长辈,自然不会被心怀不轨之人看出,然他早已乔装在暗卫家中等候多时,这才有了城东梁烁百午妄这对夫妻丧子一事,要他说,这对夫妻不蠢,也不贪,但人性如此,总想试试便捷之路,到头来白欢喜一场,还丢了个孩子,稳妥之路总需时限的,并非一朝一夕。
话虽如此,有捷路,稳妥便被遗弃,也是难以改之的。
暗卫如实说,八公主哑口无言,今下说什么都晚了,每府暗卫都有独道的标志,人就是她府上的,任凭十八张嘴辩解,也解释不清,她的暗卫听信年亲王谗言,效忠旁人,吃里扒外的东西,还好,她尚有功过相抵的机会。
倏而,南听显扑跪在地,“我要揭发年亲王和其夫人家中□□,就在亲王府地窖中,够这对夫妻嚯嚯旁人一辈子。”
知道是狗咬狗,檀允珩心头一颤,倒没想过狗反咬的这口,让另一只狗也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冤。
年亲王失了往昔威风,手指着南听显道:“你别血口喷人。”
檀允珩扫了眼常幸,堂里一阵冷风扑进,暖在炭火里。
黄昶搭在椅柄上的手忽地攥紧,又是药毒,一个小楼国嚯嚯整个南祈朝多少年,居然还残留居心叵测之人。
怪不得司昭府和刑部在妙亲王身死后,查收妙亲王府地窖,却发现空无一物,刑部张大人怀疑过,妙亲王是否与旁人勾结,将毒物转移,却扑了个空,一丁点线索都寻不到,有地窖的家门不计其数,完全空置的地窖不多见。
只能是妙亲王故意而为,要么是想戏耍一番正直官员;要么就是留了线索,让百官干着急。
逝者已矣,无法可追,只能转明为暗,暗中摸索这件事到底几为,这八公主做事还真是给自己留了一条明晃晃的活路。
此事若为真,别说八公主能活,就是四皇子也能保得住一世荣华。
南听显滔滔不绝,字字诛心,“年亲王府上地窖,我不曾去过,但书玉去过,她告诉锦书的,没想到一双贼心不死的烂人夫妻,能生出教养颇好的女儿,心清影正。”
“起初年亲王是瞒着书玉的,有朝一日书玉偷偷在父母离家后,去了地窖,看到了各种毒,甚至还种着翀冥花和白顷根,至于如何种活,我不得而知,想必两位大人也知道书玉为人,誓不入宫行医,医在天下人,仁心仁德,若非年亲王非要书玉嫁给我儿,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成婚的,还有——”
南听显侧跪了跪,看着年亲王,“从来都是你年亲王府的门楣误了书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确实配不上我儿子,她想要的是天高任鸟飞,而你们择折翼任她游,真是一双不为女儿思虑的好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