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笨蛋的人要吞一万根针(96)
薛承没有回答,他集中注意力开车,不多时便来到已经为他预留好豪华套间的酒店。
他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泊车员,沉默地把低声抽泣的徐恩赐从后座抱出来,往酒店电梯走去。
进了房间后,薛承把徐恩赐放下,徐恩赐低着头,还未反应过来,薛承的拥抱袭来,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他的气息密不透风将她裹挟。
徐恩赐的手臂低垂着,温顺而无助地被他拥抱着。
她忘了曾经在哪里看过的话,拥抱是无声的告白,薛承也是这个意思吗?
尽管徐恩赐的心里还是淡淡的伤感,她很难描述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就好像两人结伴于一场旅途,明知道有终点,可刚开始迈步,就因预知到将会在终点告别而提早难受。
为什么会有这种舍不得的情绪呢?徐恩赐后知后觉地心慌意乱,或许薛承说的是对的,自己可能也是喜欢他的,在他无休止地占据她的注意力的时候。
徐恩赐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怀抱让她有种想睡觉的安心感。
薛承抱她坐在沙发上,他轻声开口:“今天我去看薛英豪,他很惨,在爱这件事上,一辈子都没有自洽过,我跟他说我比他幸运,一定会比他幸福。”
徐恩赐不太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轻轻嗯了声。
“其实我也没有自洽过,我从未坦荡过,从未承认过。”薛承看着怀里的徐恩赐继续说。
徐恩赐睁开了眼睛,视线懵懂,却满含希冀,她在等他继续说。
她的心也在为接下来薛承的话而提前跃动。
他要承认什么呢?是她想的那样吗?
“你说我喜欢你,其实对也不对。”
薛承的思绪飘向遥远的地方,他仿佛看见了穿着校服的徐恩赐,她扎着高马尾,头绳上镶着精致漂亮的水钻装饰物,马尾辫粗黑,发尾一甩一甩,像风吹过芦苇荡。
她在和几个女生在走廊上嬉闹,他经过时,她被人推了一下,没有站稳,朝他身上摔过来,两人的胳膊就此挨上。
那时是夏天,两人都是短袖,皮肤与皮肤的相贴,他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身体升腾起巨大的异样感,他还没等她站稳,便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徐恩赐好像摔倒在地上了,他想回去扶她,可身体的怪异感越来越大,他喘息得比跑完一千米后还急促,他最终没有回头,那晚他便做了一个标志着他性/觉醒的梦。
薛承回忆着,便自嘲地笑了下,他说:“其实我对你不止是喜欢,还是爱,是本能,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初三吗?”徐恩赐试探性问:“你喜欢我,所以帮我补课。”
“更早一些。”薛承说。
“更早?”徐恩赐疑惑:“更早的时候你很讨厌我,还总是欺负我呀?”
“比这还早的时候。”
徐恩赐惊呼:“啊?那个时候我们好像不熟吧?”
“对。”薛承说:“在我们还没说过多少话的时候。”
“因为什么?”徐恩赐不解。
“你碰到我了。”
“就这个?”徐恩赐更是不解。
薛承说:“对,我深深地为你着迷,在漫长的岁月里。”
徐恩赐:“那你出国的那十年呢?”
“不曾有一刻减弱,更不曾有一刻变更。”薛承说:“我比你想象中的更迷恋你。”
徐恩赐想起一个小趣闻:“向竹曾经跟我说过,她看到你语文书扉页上写了好多我的名字。”
薛承坦荡承认,并说:“那是因为她只看过语文书,如果多翻几本,就会发现其他书上也有。”
徐恩赐脸微微发热,她之前特别想听他承认他喜欢她,但现在一下子有些大脑过载,他的爱远比她预想中得多,多到不可思议,多到她快要招架不住。
薛承话语庄重:“徐恩赐,你能不能放下心里所有的芥蒂,试着接受我,爱我,我想弥补,想赎罪,想和你永生永世在一起。”
徐恩赐小声:“你这样都不像你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薛承:“我知道,我以前从没有和你表述过这些,因为我太倔了,我必须要你完全爱上我,才肯透露一点我的心意。”
徐恩赐:“那你为什么又变了呢?”
“我怕我的好运要到期了。”薛承低低叹了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啊徐恩赐?”
他在声音中藏着一丝颤抖。
徐恩赐鼻子顿时酸了,她的泪滚滚而落,她是个很容易被打动的人,她知道薛承这种人根本不屑于说些花言巧语骗人,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心里好难过,又好开心,怎么办啊薛承?”
薛承的眼睛湿了,热泪让他的镜片升腾起一丝雾感,他摘掉眼镜,一滴泪直直砸在徐恩赐的脸庞上,像一块巨石砸在她的心海中,激起滔天巨浪。
徐恩赐是得到爱就一定会回报爱的人,她抱着薛承的脖子,吻了上去。
柔软,濡湿,咸涩的吻,交织着唾液和泪液,仿佛要把那丰沛到不知如何安放的爱尽数揉碎进唇齿间。
薛承从一开始的温存含吻,到愈发地深入与癫狂,他的心脏,他的大脑,他的骨骼,他的脉络,构成他活着的每一种人体组织,都在熊熊燃烧,无形的火要将他烧成灰烬,他的恩赐,他的救命水源,他渴求她的一切,救他出炼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