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秦皇叔(157)
在甘罗的意料之中,半路上果然出了幺蛾子,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带着一个孕妇当街拦车,扯着大嗓门说他妹妹怀了镐池君的孩子,要求镐池君负责。
民众对这种八卦最是喜闻乐见,纷纷驻足围观,很快就彻底堵住了道路。
这种事情看似荒诞,其实不太好处理,无论是澄清事实将人撵走,还是逮捕审问,都很容易留下风流债的传说。往往越描越黑,有口说不清。而且外人也不关心真相,就是热衷于谈论这种艳闻异事。
小宦官卷起车帘,车中坐了两个人,尊位上坐着的是甘罗。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才是这四驾豪车的主人。
因为还在休假中,所以赵琨今日只穿了一袭素雅的云纹锦衣,长发半束,全身上下毫无配饰,完全就是随意的居家装扮,出来的时候,朱家怕他冷,还给他披上护卫统领制式的大氅。甘罗穿着簇新的官服,上卿的服饰也十分端庄华丽,跟封君的服饰相似,他抢在赵琨的前边开口:“哪个女郎,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笔情债?”
他说着,示意小宦官锦墨搀扶着他下了马车。
那壮汉还没冲到马车跟前,就被护卫们按住,他挣脱不了,干脆以一种极其无赖的姿势就地躺倒,一边打滚,一边大声嚷嚷:“镐池君与我妹妹私会,说过会收她入府做小妾,却始乱终弃,还让护卫打人!”
一个看起来特别瘦,只有肚子很明显的女郎拈着一方精致的手帕,在一边哭哭啼啼,她也被护卫挡着。
赵琨一眼就认出那方手帕,这绣花的样式,好像还真是他的东西,于是他也下车,让护卫们放开那个女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女郎就往前挤,拼命去抓甘罗的手,“镐池君,你说过最喜欢奴家的。”
她或许是看过镐池君的画像,只认衣裳不认人,把甘罗当成镐池君,却将正主忽略了。
赵琨:“……”
温煦的冬阳被轻云遮蔽,半隐半现,街边一树梅花的淡淡疏影投在地上。甘罗避开女郎的手,腼腆地微笑了一下:“不是我不配合女郎说谎。我妻子不喜欢我跟别的女子接触,她会生气的。”
众所周知,镐池君未婚。围观的人群吃了大瓜,发出嗡嗡的议论声,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嘘声。
第110章 养马的官
“哈哈哈,人都分不清吗?这是上卿甘罗,那个没穿官袍的才是镐池君!”
“你不说我也看不出来,两个瞧着都像王孙公子,又站在一处。”
“这小娘子看起来有些胡人血统,一双眼睛深邃妩媚,皮肤莹白,虽说毛发有些重,还是挺美的。”
……
躺在地上拦车的壮汉沉默了,他没想到仓促之间找来的孕妇居然如此不靠谱,看过镐池君的精细画像竟然还能认错人。难道她无法分辨人脸的区别?
女郎也意识到大事不妙,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壮汉的脸色,目光中有种难以掩藏的警惕和恐慌,板栗色的长发被微风拂动。
赵琨觉得不对劲,按照常理推断,这女郎跟他才是站在对立面的,怎么反倒对同伙如此戒备?赵琨做了一个手势,下一刻,护卫们一拥而上,用绳索套住壮汉,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他破口大骂,剧烈挣扎,依然被五花大绑。
那女郎惊慌失措地后退,被护卫来不及收回的脚绊了一下,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惊呼倒地的一瞬间,有人扶了她一把。她惊魂未定,紧紧地抓着对方的肩,染着蔻丹的长指甲都陷入了衣服里。
赵琨被抓得有点疼,仍然等女郎站稳,才退开一步,温和地对她说,“不要过于紧张,对腹中的胎儿不好。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可以直接说出来。”
女郎只觉得掌心骤然一空,才反应过来刚才过于用力了,她满怀歉意,欲言又止,忧虑地望向街边粉墙褐瓦的小楼。
朱家平常总是接收不到赵琨的眼神,这回却反应奇快,指向那座小楼,“围住,不要放走任何……”
话没说完,朱家仿佛感应到什么危险,突然按住剑柄,脑袋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耳廓微动。那个位置,有一间不起眼的汤饼铺子。
几乎同时,赵琨似乎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听见了拉弓的动静。他曾经苦练射箭,太熟悉弓弦震颤的声音了,条件反射般抽出章邯的佩剑。
“嗖、嗖嗖!”
隐藏在暗中的猎食者的目标是那个女郎。对方想杀人灭口!
赵琨击落了一支箭矢,朱家击落了两支。没有人受伤。章邯的佩剑被拿走,他迅速挽弓搭箭,朝箭矢飞出的窗□□了一箭。
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骚乱,顷刻间跑得七七八八。
女郎这时也顾不上礼仪,焦急地说:“他们抓了奴家的丈夫,就关在廷尉诏狱,如果我不听他们的,拦住镐池君拖延时间,贩卖官马的事,他们就让我丈夫一个人承担全部罪责。”
训练有素的护卫们正在围捕嫌疑人,街上鸡飞狗跳。
赵琨微微皱眉,追问:“你丈夫是太仆的属官?”
太仆掌管君王的车马,以及全国的畜牧业、马政。咸阳郊区就有未央厩、长乐厩等官牧。
那些宗室贵戚眼看事情糊弄不过去,推了一名官员出来背锅?
女郎点头道:“他是长乐厩令牧师习。”
牧师氏是一个非常冷门的姓氏,据说周朝有一个官职叫牧师令,负责养马,并且掌管牧场。牧师令的后代,有一部分人就以祖先的官职为氏。
长乐厩令牧师习,铜印黑绶,俸禄六百石,掌管长乐厩的乘舆及马匹,麾下有七十名小吏,二十名卒驺。会按季节更换牧马的草场。这一口大黑锅他倒也勉强背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