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有信(58)
“我们这就小打小闹,比不上梁总家大业大的,”丰璐很自来熟地揽了把秋月,把人往里带,“不过肯定能玩尽兴就是了。”
看得出这是他们自家的地盘:几间雅室屏风隔断全部撤走,连成一大间。食台,酒柜,球桌之类的肆意往里搬,十几二十来号人喝酒,摸牌,吹牛,玩游戏,都挺不亦乐乎。
房里女孩子,或者说女孩子们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中央的台球桌上。
男人两条长腿裹在水洗牛仔裤里,上搭无袖深灰T——纯靠牌子标价大几万的衣服,毫无版型可言,又偏偏给他穿得很有型:
衣领一圈被宽肩厚胸撑得饱满,往下,松垮布料又跟随收成倒三角的腰腹一步一晃荡,两条完全外露的胳膊健硕有力,小麦色皮肤男人味十足。
和赛场上英气勃发的车服相比,他今天的打扮相当随意,甚至可以说有点颓。
可秋月看周围女孩看他那眼神儿……
嗯,人家姑娘喜欢的,可能就是他这幅又痞又懒的颓劲儿吧。
“当啷”一声,梁风撂开球杆,摸进牛仔兜里掏出一支烟。
男人抬手点烟时秋月才发现,他今天脖上还挂了个黑绳,下面吊着的东西隐没在领口里。
以及,这件无袖的袖口开得很低,从侧面或许都能看见腹肌。
女孩们的目光从男人荡悠悠的袖口流连到他肌肉贲张的大臂,彼此对视一眼后,红着脸跟他说了句什么。
梁风结实的胸腔震出两声低笑,缓慢吞吐白色烟气,他也回了句什么。
姑娘们登时笑得更欢,脸都更红了。
秋月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接过丰璐递来的鸡尾酒:“谢谢。”
丰璐的视线落在秋月领口,眼睛一亮:“这是monete吧!”
秋月垂眸,看到胸口刚收到的古币吊坠。
台球桌旁的女孩也被吸引过来:“还是雅典娜哎,我去年想收都没收到。”
丰璐又看到秋月手上的蛇头镯,笑:“都是梁总送的吧果然大方。”
“哐”的一下大声脆响,男人咬着烟暴力开球。
一桌球被他这一杆打得四分五散。
没往那边看,秋月摸了下胸口的吊坠,微笑默认。
“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心意。”球桌旁的女孩接上话,“这么难买的东西,梁总肯定花了心思的呀。”
“羡慕啊”丰璐调侃那个女孩,“那你也找个像梁总一样的呀。”
她眼睛朝挥杆的男人斜,牵线的意味很明显:“这不就正好有个一模一样的嘛!”
女孩连羞带怯地瞟梁风:“哎呀别闹——”
“不过说真的,”她顺势跟男人说话,伸手扯他球杆的小动作都含情脉脉,“你和你哥长得真一模一样诶,要是站一块儿我肯定分不清。”
梁风乜她,被烟草炙烤的嗓音发哑:“分不清”
姑娘小鸡啄米式点头:“嗯。”
梁风低低笑了下,手抬球杆抵上女孩侧腰,轻轻一勾,就把人带到自己身前。
他动作轻佻,笑意痞坏:“多看两眼就能分清了。”
女孩被这一下撩得满脸羞红,更笑开了花:“讨厌……”
她这一句娇嗔落在起哄声里,像是吹响某种号角。
——引得佳人们纷纷开始冲锋陷阵,搭腔不断:
“那到底怎么分嘛就算是双胞胎,也总归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男人懒洋洋斜叼着烟:“有啊。”
“哪儿不一样呀”
“没法说。”
“为什么啊”
“啧,说了也没法看。”
“哪儿呀”姑娘们给撩得花枝乱颤,“怎么就没法看了”
男人挑眉:“吓着你们怎么办。”
有女孩开始上手,啪地在男人赤-裸强健的大臂拍了一巴掌:“我看你就是在耍流氓!”
梁风球杆在她肩头轻轻一推:“那快离流氓远点儿。”
“讨厌!”
……
起哄与娇笑声响成乱哄哄一片。
秋月捻出高脚杯里的橄榄放进嘴里,无声一哂。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是调情的一把好手
“你们在这儿问他没用!”赵渭森扬声,不知道给赛车手这招蜂引蝶影响到了,还是球技本就不佳,这两局他都在被梁风血虐。
“直接问梁太太啊——”赵渭森朝秋月抻头,“有谁比她分得清。”
“对哦。”丰璐转向秋月,“你肯定能分出他们哥俩。”
她怼怼秋月胳膊肘:“怎么分的呀”
秋月挡着唇吐出口中的橄榄核,目光淡淡略过全场。
男人背对她,正架着球杆懒洋洋地活动脖子,颈后棘突显著。
“很好分啊。”秋月莞尔,“我家先生戴眼镜的。”
“砰”的一声,梁风骤然挥杆。
直接一杆进洞。
赵渭森扔掉手里巧克粉:“这球没法打了!”
没人理会他的无能狂怒,大家都被秋月的话吸引。
“眼镜啊——”有人笑,“那梁总可得把眼镜焊死在脸上了。”
“诶”梁风让多看两眼的那个女孩踮起脚,歪头打量他侧脸,“你好像还真没戴过眼镜哎。”
“你戴眼镜什么样呀不会连你大嫂都分不清你们了吧。”
“哪儿会。”察觉到这话易生歧义,丰璐立刻圆滑接上,“人家可是两口子,就算不看脸也分得清好吧。”
“再说了,不是有个说法:双胞胎长得越像,性格差异越大么。”
“你家先生——”她引用秋月亲昵的措辞,还抛了个媚眼,“一看就是温柔体贴的好好先生,每次出差都会带礼物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