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偏宠:禁欲国师暗恋我(236)+番外

作者: 杀死月亮 阅读记录

“殿下,您为何一定要让她活着?”

泱肆咬着牙道:“难道你让我眼看着她死?”

陆绾儿语气很轻,成亲后这三日她似乎过得并不如意,脸色不再如之前般白皙红润,还是有些蜡黄没有光泽,双颊凹陷,眼窝深陷,一副很是疲惫的模样。

但这些,泱肆都不关心。

“殿下,我尝试过挽留她,可是我发现,那样只会让她更加不快乐。”

泱肆只觉得她在话编乱造:“她死了,然后让活着的人替她定义她的快乐是什么吗?”

只有活着,才能自已定义自已内心想要的,如果死了,所有的解释权都在活着的人身上,谁又真的关心死者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泱肆眼里,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否则,站在她身后的万千子民该何去何从。

陆绾儿是今日第二个向她叹气的人,“或许您早该问问她,为何不想留在人世间。”

蹴鞠赛结束后的那天晚上,陆绾儿送梅妃去梅阁,两人在梅阁聊了很多。

梅妃是一个极尽温柔的人,心思与历来的妃嫔都大为不同,陆绾儿理解了为什么殿下会如此看重她。

那一夜,陆绾儿第一次尝试将自已的一切向别人倾诉,试图通过自已的经历,来激起她对人间、对生命的眷恋。

可是她却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愈来愈深的、浓稠的疲倦,一种对生命的疲倦。

陆绾儿在那一瞬间明白了。

有人拼了命要活下去,有人却早已活够了。

她属于前者,而梅妃属于后者。

在昏沉迷糊的世界里不断下坠,梅妃觉得有人在拉自已。

那么用力,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有人一声一声唤她。

娘娘,娘娘。

怎么让人这般放不下心啊。

她想,是不是该睁开眼,同她好好道个别呢。

不告而别,她会很难过的吧。

努力地撑开双眼,望见了守在枕边的人,紧紧攥着自已冰凉的双手。

“殿下……”

她努力张口,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

泱肆见她醒来,大喜过望,忙去端一旁的药碗。

松手之际,却被她再次抓住。

泱肆顿了一下,另一只手端来药碗,“喝药。”

她没有看榻上的人,只是将视线定格在手里浓黑的汤药上,沉默地僵持。

梅妃望着她的侧脸静默了半晌,才缓缓松手,是妥协,像以往一样。

撑着身子坐起来,泱肆忙扶她,让她靠在床头。

然后舀了一勺药送到她苍白的唇边,她也张口喝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像以前很多次喂她喝药一样,只是微颤的手,出卖了泱肆的内心。

喝了两口,第三口还没咽下去,梅妃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躬身在床沿一直吐,将所有的药汁全都吐出来,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泱肆赶紧放下药碗,一面拍她的后背,一面用帕巾给她擦嘴。

等她终于缓过来,重新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

“抱歉,殿下,把你弄脏了。”

吐出来的汁水,溅湿了她的裙角,开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泱肆沉默了片刻,有些赌气一般道:“我不原谅你,除非你好起来,陪我去做一件新的。”

梅妃虚弱地靠在那里,伸出手去拉她,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殿下,你能帮我拿一样东西吗?就在那个抽屉里。”

泱肆按照她的指示,走到一角的柜子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

折叠整齐的,一块红布,上面应当是绣了繁复的图案。

她看见了露出来的那一面,有一个红双喜。

是一块红盖头。

她定在那里迟迟不动,榻上的人唤她:“殿下,拿出来吧。”

“不。”

泱肆固执起来,站在那里,“我不要,我还有一个多月才成亲,你不能现在就给我。”

第195章 不要将我强留

皇后是在建北一十年冬末,突然病倒的。

那时的泱泱年幼,懵懂无知,只当她是得了很重很重的风寒——母后也确实是这般告诉她的。

却是从此一病不起,常年卧病在榻,一开始白日还有些精气神,像往常一般,教泱泱和魏清诀读书写字,陪泱泱荡秋千,考查魏清诀的功课。

后来慢慢的,不论白天黑夜,她都是在榻上度过,兄妹二人年纪小,却也渐渐意识到了死亡就是你将会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不能同她说话。

只得跟着没日没夜地守在她身边。

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皇后就撒手人寰,从此与世长辞。

年仅七岁的泱泱,趴在床边,一声声唤她母后,抱着她渐趋冰冷的身体,哭着求她不要丢下自已。

却再也听不见母后温和的回应。

后来,母后变成了一方灵牌,是泱泱亲自刻下的字,安放在坤宁宫。

再后来,泱泱不再叫泱泱,而是泱肆。

她想自已能成为一个恣意大胆,独立坚强的人。

建北二十二年春,皇兄也病逝了。

泱肆的人生从此亏空了大半,只剩下父皇,以及父皇守卫的江山。

西北战事连连,皇兄的葬礼过后,泱肆再次请命,领兵西征。

建北二十三年,国舅徐鸿光战死在她面前。

从小到大,泱肆接二连三地亲眼目睹至亲在自已面前逝去。

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只剩下四个大字。

保家卫国。

后来有一年,泱肆带领军队在一场战役上取得了大捷,大伤西凉元气,他们暂时不敢动兵,她便赶回京过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