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突兀的变化，文毓辞自然是全看在了眼里，他依然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眼底的若有所思之色越发浓了。

花豹过来问：“文总，现在是要回老宅吗？”

文毓辞摇头，“不用了，回市中心那里的别墅。”

听到这话，奚源诧异地抬眼看文毓辞，在出门时他就有试想过后续的发展，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去掉那个随时监控位置的脚链，这样他还能趁着文毓辞不在的时候让999催眠花豹花蛇，偷偷溜去海城寻找左柳枫的踪迹。只是偷溜的难度很大，找人的时间也可能不够。

他并没有想过文毓辞会放弃把他关回老宅，这确实出乎了奚源的意料，但对他原本的计划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从市中心铺开搜寻范围，会方便许多。

文毓辞察觉到奚源的视线，微微侧过脸，“你不想回市中心的别墅？”

“没有。”奚源脸上那点诧异被收了起来，“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文毓辞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没想到你会放弃把人关回老宅，奚源心情复杂地想着。

文毓辞看出了他的意思，语气意味不明，“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老宅吗？现在出来了，怎么也不见你高兴？”

费劲心思，摘掉了脚链，走出了郊外的老宅，他以为奚源该是高兴的。那下一步呢，下一步奚源会做什么？

或者说......奚源背后那个不明的存在想做什么？

他总会弄清楚的......

奚源实话实说道：“其实还行，但我怕你不高兴。”

他确实一直想走出老宅，想要更健康一点的情侣关系。可若非任务影响，他绝不会采取这样的办法。温水煮青蛙，来日方长，时间的流逝总能让文毓辞渐渐放心的。

即使现下靠着别的达成了目的，奚源却并不觉得有多兴奋开心。

文毓辞捻了捻指尖，“你很在意我高不高兴？”

奚源叹了口气，凑近去亲了他一下，“当然了，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文毓辞不说话了，任由奚源的动作，心里想的却是：满嘴甜言蜜语的骗子。

奚源看了眼他的脸色，果然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所以你是放我出来了吗？”

文毓辞抬起指尖，碰了碰奚源的脸，“我再不放你出来，你是不是就要死在那里了？”

奚源嘴角扯了扯，却笑不出来，“怎么就是要死在那里了，今天这不是个意外吗？”

“真的是意外吗？”文毓辞眼睫微垂，声音轻飘飘的。

奚源嘴唇微动，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沉默地拢住了文毓辞的手。

文毓辞也没再继续纠缠这件事，指尖在奚源手里轻勾了勾，眼底的情绪不明，“花豹他们告诉我，这几天我不在时，你会对着空气发呆，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日日如此。”

奚源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在和999闲聊，便状似不在意地道：“......那怎么了。”

他的语气并不露破绽，心却提了起来。越是朝夕相处，他就越是了解文毓辞的敏锐，不会是猜到了什么吧......

“他们怀疑你被关出了精神病。”文毓辞像是笑了笑。

奚源：“......”

“我没有。”奚源松了口气，替自己辩驳道，“我只是单纯喜欢发呆，别听他们胡说。”

“真的？”

奚源笃定道：“真的。”

他抬起眼正好看到了文毓辞玩味的眼神，当下就磨了磨牙，“我有没有病你不清楚吗？”

文毓辞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嗤笑道：“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发呆了。”

这话也不算错，正如奚源了解文毓辞一样，文毓辞也很了解奚源。奚源是懒散了点，但也闲不住，至少是忍不了这么干做着发呆的。

奚源眼神飘忽一瞬，嘴硬道：“就最近刚喜欢的。”

“不，你不喜欢发呆。”文毓辞盯着他看，语气笃定，声音轻缓，无端透出点暧昧，“你最近喜欢我，还有锁链，你喜欢在床上草唔——”

奚源反应极快，在文毓辞口出黄言之前，就忙伸手捂住了这人的嘴。

他深吸口气，微微松开了手，“这是在车上......”

虽说前座有挡板隔开了，前面的人听不到，但奚源还是觉得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合适。

文毓辞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你要是不喜欢床上，车上也不是不可以，听说车震好像唔——”

奚源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可以，都可以，但回去再说。你要是再说下去，那就只能让前面那两人半路下车等着了。”

文毓辞眨了眨眼，眼尾那颗泪痣像是盈盈地发着光，他似乎有点遗憾，但还是住了嘴。

哪怕是让前面那两人半路下车，文毓辞也并不介意，本来就是他刻意撩拨的奚源。只是想到那个不知名的存在，想到后续的那些安排，他的心思到底还是淡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瞧见这人安分了，奚源反倒有些狐疑，这不像文毓辞的作风。

十来分钟的车程很快，没等奚源细想，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时隔半个多月再回到这里，虽然不至于是恍如隔世，但也有了几分怔然。

若比豪华，这里自然是远不如文氏老宅。明明还没在这里住多久，奚源却对这里很有归属感，现在回来还有种回家的感觉。

然而，这种回家感觉只在远观时，等奚源站在了大门口，他那点隐约的想念很快就淡了下来。

这座别墅不说面目全非，但比起他离开前的样子已经是两模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