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飞升我成为了现代社畜(74)
……
去元真观的路上,溪煜突然道:“你知道溪熠吗?”
连北很快道:“你皇兄。”
溪煜道:“那你知道北上尊君吗?”
连北无声走了几步才答:“从你口中听说过。”
“嗯。”溪煜颔首,补充了一下他的话:“应当是只在我口中听到过。”
连北道:“似乎是这样的。”
溪煜漫漫淡道:“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北上尊君。”
话落了地,出乎意料地安静,连北并没有大呼小叫,只是略感讶异的看过来,溪煜甚至觉得他那讶异都是给他面子,他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那么聪明一个人,想必是早就猜到了。
安静片刻,连北“哦?”了一声,道:“为何?”
溪煜这才接下去,道:“因为北上尊君是我想象出来的神仙。”
连北大胆道:“说不定梦想成真。”
溪煜道:“我也这么想,有人接下了这个身份,成为了北上尊君。”
连北道:“你觉得是谁?”
“溪熠。”
呼了一口气,溪煜又重复了一遍,小声却又肯定,仿佛是自己在和自己确认答案。
“皇兄。”
-
溪煜突然想到许多年前,他第一次提到北上尊君的那日。
太平十八年。
晴空万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桌案微黄的宣纸上。桌前,溪煜正襟危坐,满脸庄重,他一手指尖慢慢掠过纸面,抚平上面的褶皱,另一只手提笔于上写下四个大字——
一黄袍女子位于他的身侧,观摩他的一笔一划,待笔停,她伸手轻揉上他的脑袋,温柔道:“你写的这为何字?”
前不久溪煜跟随溪熠和国君北上,祭旧时希予国祖先,顺便一路过去探访民情,一回来就发了高烧,宫内忙上忙下数日,没落下病根。太后于他病重时可来探望过几次,病好后一心操劳国之大事,今日才抽空出来,正好也可以瞧瞧看溪煜于尚书房的课业学得如何。
溪煜举手,嘻嘻笑道:“这是神名!”
太后来了兴趣,心道这小子从小到大一直不信神仙的,一直嚷嚷东嚷嚷西根本不听人话,这从外面回来一趟,怎地突然开悟了,她细瞧了一眼,问:“这是何神?”
溪煜的字写得是真丑,只有他自己能看懂。他答:“北上尊君。”
太后疑惑:“我怎从未听过这个神名?保什么的?”
溪煜仰头,笑得春风满面:“这是专门保我的神。”
说着他双手合十置于额前,闭眼虔诚道,“好了,我现在就要开始祈愿了,祖母你看好了,超级灵的!”
他有模有样,嘴里念念有词,须臾,睁开眼睛,道:“我祈好了!”
当真活泼,太后顺着他的意,好奇问:“你祈的什么愿啊?”
砰——!
话音刚落,门被人一脚踹开,冲进来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手里抖着一张纸,怒气冲冲:“溪煜!你给我出来!”
溪煜脑袋朝后一缩,往太后身后躲了躲,装没听见。
老头气得可真不轻,胡子都歪了,额前碎发都直起来几根,另一只手在身侧,紧紧握着戒尺,上前几步。此已经算是极为克制了,但凡太后不在此处,手上这戒尺早已落到溪煜屁股上了。
此老头名为沈陌川,是溪煜的教书先生,平日里一向温文儒雅,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太后第一次见他气成这个样子,惊地楞了一瞬,这才道:“老师,何故如此生气啊?”
沈陌川深呼吸几口气,对太后拱手作辑礼了一下,随后将手上那张纸递给了过去,道:“你好好看看吧。”
溪煜从太后身后悄悄探头,见试卷上一堆红叉,有些尴尬地瞥了一下嘴,随后勇敢站出,打破这令人恐惧的寂静。
“母后,你方才不是问我向神仙许的什么愿望嘛,我现在告诉吧,我许愿我考试全错……”
两道犀利的目光同时投射过来,溪煜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了两声,硬着头 皮继续道,“你看,这不是神仙在天有灵,许愿成功了嘛哈哈哈。”
“…………”
沈陌川咬着牙道:“溪煜,你当真以为老师和你祖母是傻子吗?”
……
溪煜跪坐在神祠。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昏暗的房内进入一道亮光,慢慢拉长拉宽的光影中,出现了一道人影,跪坐在垫子上的溪煜立马起身,惊喜地看着来人,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溪熠只比溪煜大上五岁,却已高出他一个多的脑袋,他抬腿越过台阶,不紧不慢地走近,低头俯视着溪煜,道:“听闻你惹祸了,老师让我来看看你安不安分。”、
溪煜失望地“啊”了一声,摇头晃脑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捞我出去的,原来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顺便来给你送个东西。”溪熠从胸口摸出一个模糊的木头小人递给溪煜道,“这是在外的时候带回来的,落在我那里了。”
“诶?”溪煜立马起身,双手捧着接过,疑惑道:“这是什么?”
溪熠道:“你路上说这是尊君的神像。”
“啊?”溪煜揉了揉后脑勺,想了半天没想出了个所以然,干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解释,道,“可能是我烧迷糊了忘记了吧,谢谢皇兄给我送过来。”
溪煜拿着那木头神像翻来覆去地打量,锐评:“这可能是我雕的,果然发热了不仅脑子不好,手也不太好,这也太丑了点。”
溪熠无奈勾起唇角,关心道:“近来感觉好些了吗?”
“头疼。”溪煜跪在神祠多久就想了多久的说辞,此问正对胃口,他毫不犹豫回答,“皇兄,你帮我求求情呗,我当时病刚好没多久,整场考试都迷迷糊糊地,考那么差并非我之本意,实乃是天公不作美,时候不对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