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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万人嫌重生后(33)

作者: 斩潮生 阅读记录

自己在国子监这一个月,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是国子监祭酒关禁闭,后是潘修竹和万贤良合力谋害自己,他怀疑一切都是有人在蓄意为之,甚至有人推波助澜。但,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他揉着自己的眉头,继续思索起来,可他刚想多问几句,墙外便传出了杂乱的脚步声,容陵飞快离开了国子监。

很快,殷文德便和国子监司监裘志义相跟着进入自讼斋。很快,司监裘志义便捏着一卷文书。

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卿玉案恭敬敛祍行过礼,才展开了一张笺纸,无情地念道:

“卿氏卿玉案,不守国子监学规,公然与同砚械斗,藐师威如粪土,扰乱国子监秩序,行迹恶劣。将其前廊关暇。已将其罪行上书礼部,待文书批下后送入绳惩司惩戒。”

“不必这么麻烦。”

卿玉案松懈了肩膀,他弯着好看的眉眼望向司监,问道:

“如果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早就拟好的吧。”

他本天真的以为,不深涉朝廷就是上策。可从快死的弃子、到骄横跋扈随意凌虐他人,再到爬床吹耳边风的小人,他才明白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虽然不知背后主使是谁,但他猛然意识到,从一开始进入国子监开始,就注定自己是这些人推翻侯府的一环,随时安上罪名,便可牵连汝南侯府。

毕竟从一开始就引人注目,才更好引起轩然大波。

他咬了咬牙,恍然想起儿时金陵万国来朝般的盛景,心中那团迷雾忽然清拨开了许些。

能做到这一切的人会是谁呢?

“……”

司监裘志义先是一愕,旋即横眉怒斥道:“态度顽劣!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认错?”

卿玉案低垂着眉眼,话语毫无波澜:

“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不属于我的罪,我不会担。今天之后,我会与上书自请出国子监,遣回原籍。司监也不必上疏揭发卿家如何了。”

他顿了一顿,泰然自若地像是在说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自请去卿姓换名,逐出族谱,再发配辽东边境,从此和汝南侯府再无瓜葛。还望司监与先生能应允。”

“这……”

殷文德和裘志义面面相觑,愣是没想到卿玉案会说出这句话。

还没到两人反应,一柄小刀便划破卿玉案的掌心,鲜血似碎珠滚落在地,立即染红了小半截衣角。

“十指连心,如今相当断一掌,便与卿家与国子监无瓜葛了。多谢这三年先生授课与照拂,拜谢师恩。从此世间再无卿玉案。”

他撩起衣角,朝着两位先生叩首一拜。在司监与广文馆先生愕然的目光下,卿玉案大步离开国子监。

倘若这样就能换得汝南侯府安宁,倘若这样就不必成为哥哥与父亲的累赘的话,那他甘愿离开。

春雨连绵,苍穹阴沉的可怕。

绝笔信轻飘飘地落在汝南侯府的梨花木桌上,卿玉案孑然一人跪在祠堂,在娘亲扶璧的灵位前割去一截青丝。

回想几年前,正值多方外族势力动乱,娘亲扶璧随父卿咏才征战大江南北、平定疆土,无往不利。

他依稀记得,幼时自己坐上牧菀山巅,娘亲蒙住他的双眼,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小卿玉案如实回答:“好黑。”

娘亲移走挡在左眼的手掌,又问道:“现在呢。”

卿玉案犹豫了一会,又说道:

“娘,卿儿什么也看不见。”

“是了。”

娘亲这才缓缓挪开手:“黑暗是人人憎恶的,但光亮下的黑暗才是最为恐怖的,无法发觉却又暗藏危机。”

小卿玉案托着下颌,眼中充满疑惑:“那……如果已经置身黑暗呢?”

娘亲忽然笑了,她不经意地说道:

“那就和其光,同其尘。记住,在暗处也能追随光明。”

当年的道理他不理解,如今想来他终于明白了。

“娘,小楼不孝,久病缠身,不能随父兄征战沙场,剩下的时间不够为卿家效力。”

说到这里,他哽咽着昂起头,眼中依旧保留天真:

“但小楼此去要去建州寻找一人,他年少有为、惊才绝艳,一定能带卿家走出困境的。纵我一去不复返。”

最后一拜方毕,他便急匆匆地离开汝南侯府,才发现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人们携带着妻儿父母,带着少数干粮,朝着城南口跑去。

卿玉案在人群中迷茫地穿梭着。

他不明白,方才城里还一派祥和,怎么突然乱成这样。

他询问起一位白发耄耋老人,岂料老人愤恨地挥动拐杖,苦口婆心道:

“鞑靼族倒戈相向,联合七大部落杀进城里了。娃儿啊,快逃吧,照我看啊这京畿待不下去了!不说了,我还要逃命呢。”

卿玉案惊愕道:

“不是方才来朝参拜吗,这才过了几个月就叛乱了。”

此时,人群中又响起了惊为天人的声音:

“辽东建州陷落了!!!”

第19章

卿玉案耳边隆隆,他久久没有醒过神,只是行尸走肉般地跟着人流行走,脑海反复响着两个问题:

建州……沦陷了?

是哥哥和萧霁月所守的地方沦陷了?

他再次仰起头,人群乌泱泱地堵在关口城门,把守城门的侍卫不耐烦地催促着:

“该交的赶紧核验,甭想着蒙混过关,上头可下来命令了,今天晚上可就关城门了。”

在场之人瞬间骚动起来:“什么,今天就关,还剩两个时辰了,我们还没盖印路引,你是想把我们一家老小困死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