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嫌重生后(70)
“我、我能不知道?这叫多方位思考。你以后学着点。嘶,咋这么冷啊。”
小厮无奈笑笑:“是、是。”
容陵哆嗦着接过小厮手中的外氅,看向窗外朦朦胧胧又细小的黑影,多亏他眼力好,否则根本都瞧不见。
容陵放下地图,疑惑道:“这窗外怎么还有人影?”
不会是鬼吧。容陵想。
不对啊。军营里阳气儿旺得很,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岭,哪里可能有孤魂野鬼。
小厮思量片刻:“方才汝南侯府的二公子求见。”
容陵几乎是从太师椅上弹起来的:“我靠,你怎么不提醒我!!”
卿二公子身体本就孱弱,现在又是在下雨,怠慢了一段时间,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容陵连长靴都没穿、油纸伞也没带,蹬着便鞋便跑到了门口。
小厮委屈地说道:“方才是千户说不见任何闲杂人等的。”
容陵的手点狠狠点在小厮的额头上,咬牙切齿地说:
“我家公子怎么算闲杂人等。你呀你呀。长点心吧!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一道迅若流星的身影夺门而出,甚至叫人看不出残影。小厮惊叹地长长“啊”了一声。
细雨中,容陵终于找到了卿玉案的身影,他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帮卿玉案撑起伞道:
“公子你怎么来了?”
卿玉案如实回答道:“国子监无法待下去了,府中只有我一人,便想来军营找你们。”
容陵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兄长已经歇下了。我去找——”
卿玉案抓住了容陵的手腕:“不必,兄长这几日舟车劳顿,便多让他睡会吧。”
容陵点点头。
走入长廊,过了半晌卿玉案又问道:
“你知道萧霁月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容陵挠挠头,回想起来:“知道。据说还是个小叫花子,好像一两个月前闯进了县丞衙门闹出了不小乱子,又被一位大人收走当了徒弟。”
卿玉案似乎并不意外:“哦,被萧指挥使捡走了啊。”
容陵怔怔地看着他:“啊是……是的。公子莫非认识那个姓萧的少年?”
他甚至什么都还没说。
卿玉案别过眼,回答道:
“不认识。随便问问而已,以后若是你和兄长遇见了他,记得小心提防着。”
他走入容陵的值房,目光狠厉了许多:“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欺骗人的感情。”
容陵匪夷所思地说:“哦……”
原来一向待人和善的二公子也会厌恶一个人啊。
屋内,昏黄的烛光下,卿玉案看向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X”,诸如蛮族之类的外族势力,已经将本溪围堵地水泄不通。
容陵无奈地说:
“公子,这都愁了好多天了。那蛮子就待在建州,死也不肯出来。上头的军需军饷又下不来。军粮和军器根本运不进来。”
说到这,容陵更愁眉苦脸了一些:
“弟兄们整天吵吵着快饿死了。咱这晚上也是疙瘩汤,钱实在是不够用啊。而且马尚且能挺上一两天,这人断了粮,总不能炖树皮吃吧。”
卿玉案问道:“剩下的粮还能撑几天?”
容陵估算了下:“唉,三四天吧。”
“足够了。”
卿玉案撑着头,他忽然轻笑出声:
“西蛮在消耗我们内部。我有个想法。但需你来帮我个忙。”
容陵颔首:“公子尽量提,我一定尽力办到。”
卿玉案合上案卷:“上书给我谋个官职。不必品位多高,闲职便好,最好能和漕运对接。”
“这样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虽然容陵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卿玉案所提的要求并不算难:
“我这就给吏部上书。”
一个想法渐渐在卿玉案心中成形。
当时萧霁月说的没有错,想要复仇就需要自己亲自来做,他又想起来当时一直叫嚣自己为小倌的山匪,在自己脚下挣扎,苦苦求饶的场景。
原来自己只要足够强大,原本看起来多恐惧的人,都会撕开凶狠的面具将脆弱暴.露,任凭自己所想所为。哪怕自己看起来多么羸弱。
脆弱,果然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卿玉案看向衣摆干涸的血迹,笑意愈深。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种掌握全局的感觉了。
“说起来,圣上应该在调萧霁月来建州了。”
卿玉案微微扬起唇角,那是容陵从未见过的神情,诡异好似蛇蝎。
透过窗纸的春风把烛火吹的摇曳,摇动地光映衬着卿玉案的脸庞,晦明不定,却分外好看。
卿玉案的手指敲着桌案:“正好我去会会那位天纵奇才的人。”
十日后,军营校场彻底炸开了锅。
有耳朵拉的长的已经开始扯闲话了:“亲军都督府可来了个七品的都事。”
一个汉子扣着耳朵,百无聊赖地说道:
“我当是来了个二三品的人物呢。从七品的有啥可说的。还不如讨论点今天咱们到底能不能喝上野菜疙瘩汤呢。嘿,没准连这都喝不上!”
经历一夜的小雨,本溪已经冷的好似初春,山巅那头而来的风呜呜地刮着战士们的脸,好似细针啄肌让人生疼。
“你咋那么讷。”
扯话的人见自己被打断,一拳头敲在那汉子的头上,提示他多听自己说话:
“那都事是汝南侯府二公子卿玉案,你说奇不奇吧!”
此言一出,犹如打在水面的石头,溅起来不少水花:
“哎呀我靠,就是那个太医说活不过今年冬天的病秧子卿玉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