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收到季云枫的礼物之后，再买点秦州的特产当作回礼就好了。

属于想着祁彧反正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因此和季云枫聊天从来不避着祁彧。

而与此同时，坐在舒沅旁边把所有聊天内容看了个一清二楚的祁彧：“……”

这个季云枫，明知道舒沅都已经怀孕了，还如此大献殷勤。

舒沅是真的看不出这人的企图吗？

祁总有点不爽。

*

元旦将至，舒沅躺在床上，而祁彧正在给他按摩。

虽说现在按理说祁彧是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但是这位病人现在除了眼睛已经基本哪哪都好的差不多了，感觉随时都能原地出院的样子。

除了干什么都需要舒沅牵着他的手之外，并不需要太多额外的照顾。

反倒是舒沅，孕后期的各种症状开始接踵而至，起初只是腰疼，最近双腿也有些水肿，躺着也不舒服，站着也不舒服，怎么着都是难受。

所以其实，还是病人祁总照顾舒沅的时候多一些。

这下祁彧的按摩手艺可算是派上了用场，可见祁总是真的学什么都很快，只要是他按过，舒沅的双腿就能舒服很多。

按好之后，舒沅浑身都懒洋洋的，靠在床头一动也不想动，祁彧也跟着靠在床头，趁着舒沅不注意用余光瞟向他。

正巧手机在这时响了一声，他便拿过来一看，登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消息是季云枫发来的，说是他现在已经到了秦州，正在舒沅上次发给他的那个地址的门口，想要来看看舒沅，顺便陪他过元旦。

还顺便带了很多礼物，希望舒沅会喜欢。

舒沅原以为季云枫只是想给他寄些东西，才给了他地址，原本这样都已经很不好意思，想着日后必然要回礼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季云枫竟直接真人来到了秦州。

祁彧坐在一旁，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舒沅回了一句：【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想着你一个人，元旦大小也算个节日，别人都合家团圆，你一个人难免孤单。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咱们两刚好可以做个伴。】季云枫回道，【而且我要是提前告诉了你我要来，你肯定得拦我。你放心，跑这一趟不累，我就当是旅游放松了。】

这下可真是……舒沅昨天才在祁彧的刻意引导下莫名其妙就答应了元旦带祁彧出去转转看看外满的风景的，虽然也不知道祁总现在又看不见，看哪门子的风景。

可不管怎么样，季云枫都好歹还是舒沅的朋友，人家大老远从渝市跑过来一趟，舒沅也不可能连面都不露一下，最起码得请人吃顿饭。

于是就只能把一天分成两半，决定中午去陪季云枫吃饭，下午再带祁彧出去转转。

而且还不能让这二位知道彼此的存在，祁彧不能知道季云枫，这个自然不必多说；季云枫现在还不了解蔚蓝熔岩的具体情况，自然也不能让他知道祁总现如今的困境。

他不懂商场上的哪些弯弯绕绕，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害怕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带来什么严重后果，只能选择什么都不说。

季云枫那头可以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再想办法给他解释，首先要做的是得稳住祁彧。

舒沅于是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转向祁彧所在的方向：“中午我家里人来看我，我得陪他们去吃顿饭。要么这样，你中午先自己吃，下午咱们在一起出去转？”

祁彧：“……”

祁彧目光依旧没有焦距，只是面向着舒沅的方向。

舒沅提心吊胆看着他，生怕他不答应。

然而看不见之后的祁总似乎格外好说话，安静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回了一句：“好。”

*

安顿好祁彧，舒沅便出了门，却没注意到在他离开之后不久，一个穿着黑羽绒服，带着黑帽子和黑口罩的人同样离开了医院。

季云枫来秦州没提前给舒沅说一声，舒沅也不知道附近到底有什么特色美食，就只能就近找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炒菜馆，无论如何也要自掏腰包请季云枫这一顿。

季云枫推辞不过，便也只能接受。

这家饭店实在算不上高端，不过倒也干净整洁，只是没有包厢，所有桌子全都陈列在大厅里，只用薄薄一层珠帘隔开彼此的视线。

舒沅和季云枫落座之后，一个戴着黑口罩和黑帽子的人便也坐在了他们邻桌，只隔着一层珠帘的位置。

不过二人的注意力都没往别处放，便自然也没瞧见珠帘那头的这个人。

两人确实也是许久未见了，刚一见面，季云枫便对舒沅嘘寒问暖，问了很多舒沅的近况。除了祁彧去向不能明说之外，舒沅一一如实作答。

听到舒沅说自己一切都好，季云枫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席间还是忍不住再次规劝舒沅：“我看你在这边的条件并不多好，那家旅馆的条件也很一般。你不是都已经在渝市租好了房子？为什么要待在这边不回去？这边也没个熟人，你要是回了渝市，我还能偶尔照应照应你。”

不等舒沅拒绝，他又补充道：“我听说祁彧最近似乎忙的很，应该是没工夫管你，你就算是回去了，他也不会察觉的！而且这一回，我一定不会再让他把你带走或者伤害你！你和我待在一起，也能更安全一些。”

想起现在祁彧的情况，舒沅心里长叹一声，最终还是道：“不用了，其实我觉得这边的条件也还好，而且我原本也是打算回北城生下这个孩子的。渝市那边的医院我已经问过了，他们可能没把握接下我这台手术。来回折腾也麻烦，回头我直接从这边去北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