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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养大仙君后我死遁了(126)

作者: 川消山长 阅读记录

“等到祭坛中的念力再强盛些,世上妖息横行,举世浊乱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躲在坛里,永远不必出去。永生永世都可以在一起。”

第65章 沉默

◎和我说一句话,真真。◎

楚真真眼睁睁看着阮辽将坛前香火点燃。袅袅香雾弥散, 在暗红的府邸上空晕起更昏沉的颜色。

独属于燃烧香烛的气味弥漫在府中,楚真真极不适应这样的气味。

她被阮辽从怀中放下,双脚触地的一刹那,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险些站不稳妥。

不知道是不是浸染在威压魔气里太久的缘故,楚真真头脑发晕。她目光落在祭坛之上,鼻端嗅闻着香灰的味道,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少女咳得很用力,好像要把心肝脾肺一并咳出来。

这一切的景象都令她无所适从, 而且惊恐。

坛上的所谓香灰, 全是她上一世死去那具身体烧出的灰。

那不是她真正的身体,是天道根据她的模样仿造的。

灰里埋着她的骨头。

一阵恶心自喉头开始翻涌,楚真真抬手按住自己的喉咙, 死死克制着胃里将要呕吐的感知。

她好像第一次认识阮辽。

随着香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明府的大门也轰然合拢。

仙君伫立门前, 眉眼清和。

他慢慢抬起袖子, 手指带着劲力, 在朱门上的缝隙似有若无地轻撩两下。

门上便随之生出漆黑如盔甲一般的光亮桎梏。

他又自袖中取出一柄细剑,刃锋在指尖划一下,落下一滴鲜红的血。

血滴落下的一刻,门上的桎梏便光芒大盛, 随即又很快归于平静。

楚真真眼也不眨地看着阮辽的动作。

她看不懂任何有关阵法的操作,但是她隐约明白, 用血液加持的阵,都凶险。

沾染了修者血液, 就是沾染了因果。

仙君转过身来, 表情又变得柔和。

他望着楚真真, 道:“安心在此住下吧?真真。”

*

祭坛前的明府,无日无夜,无星无月。

就如她在三昧阁中窥视到的一样。阮辽自己过的日子,总是这样。

永远一片漆黑,昼夜如一的黑沉。似乎在他的认知中,日子是没有白昼的。

在这样昏沉不见天日的地方,楚真真渐渐变得惘然。

从见到一身魔纹的阮辽之后,她就知道阮辽已经是半魔之身。

半魔。她从来没见过半魔,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祭坛大门彻底关闭的这一夜,楚真真甚至试图呼唤过天道。然而天道好像彻底失踪了一样,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

阮辽仍旧戴着那条烧得焦黑的颈链,细碎的金属在白皙修长的颈上轻轻碰撞摇晃,响动清脆悦耳。

他十分珍爱这条链子,日日都会取下来,垂眼看许久。

因为生得好看,实际上,阮辽戴着这根丑丑颈链的时候,也显得漂亮。

颈上的弧度流畅修长,微微的经脉隐在通透雪白的皮肤下,细链越焦黑粗糙,便衬得脖颈越如白玉一般精美漂亮。

除了颈上时隐时现的魔纹。

魔纹平日里不显,但只要坛上香灰微有波动,阮辽皮肤上的魔纹便会倏忽一现。

魔纹的样子很狰狞可怖,如同带着紫红颜色的肉疤,任谁瞧着都会心惊。

阮辽却好似全不在乎。他日日环抱着楚真真,像是将少女当做一个爱不释手的玩偶。

他会对着楚真真絮絮地说许多话,翻来覆去地说,语句内容有些没头没脑。

“他们说你要走了,可是我没办法信。”

“为什么那时候要走呢,怎么把我丢下了也不说一声,是因为很不喜欢我吗,照顾我很辛苦吗,很讨厌我这个样子吗。”

一遍遍地反复说着,阮辽偶尔也会说得累了,就只是沉默地抱着她,时不时突兀地亲她。

有时候亲着亲着,他开始发起抖来,却依旧扳着她的肩膀,要楚真真看着自己,然后继续凶蛮地吻。

楚真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感到心惊和茫然,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阮辽不让她做任何事,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是由阮辽亲手喂她。

所有食物都是他亲手做的。他说他学会做了很多东西,但是没有机会给楚真真吃。

他一连做了很多日的甜汤,各种口味都有。阮辽执着于做甜汤,每次将汤端来,他的眼眸都有几分迷蒙的氤氲。

仙君端着碗,将汤递过来。

热腾腾的汤碗置在半空,停留良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突兀的变故发生。

只是每次都不会发生什么。

楚真真沉默地任由他递过来,然后惯例用手去拿汤匙。每当这时候,阮辽就会按下她的手,亲自执起银匙喂她。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漾开,楚真真觉出几分熟悉。

味道很像她从前给阮辽做过的。日复一日,都是这个味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甜汤的滋味越来越接近她从前做的。

楚真真低头含着银匙,半晌不说话。

她知道阮辽在做什么。他在刻板重复着以前曾经对她产生过伤害的事件。

终于,在阮辽不知道第几次端来甜汤的时候,楚真真说道:“别再做这种汤了,我不喜欢喝。”

阮辽的面色微微雪白。

只是他仍旧双手平稳地将汤碗递过来。

楚真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蹙起眉头:“不是说了不喝了吗。”

少女语气并不好。被限制行为许多日,她觉得十分疲惫,并且找不到破解之法。

阮辽却有些奇异地弯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