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养大仙君后我死遁了(95)
少年阮辽说她奇怪,说她蠢。
从前的阮辽,原来是这样看待她的。
那现在呢?
楚真真捧起碗,灌了一大口甜之后,终究还是无法释怀这个问题。她自碗中抬起头,眸光沉肃地看向阮辽:“阮辽,你觉得——你觉得我如何?”
阮辽:“什么如何?”
“就是……你觉得我这人怎样?”楚真真斟酌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直接问:“你觉得我很愚蠢吗?”
阮辽闻言愣了愣,旋即弯了弯眉眼,笑起来。
他如实答道:“不觉得。”
“真真,你很好。”阮辽嗓音轻轻,眉目温和。
楚真真端着手里的汤,一时间没有动作。
不可否认的是,眼前的阮辽温柔得令她几欲心折。如果她一开始遇见的便是这样的阮辽,她或许丝毫不会觉得,阮辽对她的感情,会有除却心悦自己之外的第二个可能性。
可更加难以否认的是,昔日少年阮辽所述说的种种,像一道天堑般横亘在她眼前。
她对阮辽的态度从未变过。唯一不同的,只在于中间相隔的那两百年。
楚真真觉得自己看不懂阮辽。
她心口像是坠着一块沉沉的石,每每在将要安稳落地时,又一次被高高悬起。
楚真真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碗中甜汤。
喝到一半,她觉得太甜,渐渐不想喝了。但迫于阮辽的注视,楚真真只是抿抿唇,道:“有点凉了,不想喝。”
阮辽接过她手里汤碗,道:“我去热。”
楚真真想说算了,但到底没有说出口。她看着阮辽修长的背影,干脆将被子一扯,窝在床头,掏出了袖中的玉简。
给师门里的人发了一圈消息报平安之后,楚真真收到了一圈的回复——大致的意思,都是让她先好好休养着,这几日不必随行明府探查了。
毕竟受魔气侵染这事可轻可重,楚真真虽然不是什么娇弱之躯,但也决定先好好养上几日再说。
楚真真关上玉简,阖目靠在床头。
无端端多了几日空闲,不知道能用来干嘛。
九方界又不是现代,闷在家里也可以对着电子产品。玉简更不可能有手机好玩,这东西来来去去就只能通讯,没意思极了。
思来想去,楚真真又想到了明秋色。
楚真真目光暗了暗,她指尖划过玉简,缓慢而犹疑地想着一件事。
玉简表面,泛着浅淡的金光。一排修士名讳列表的最顶部,赫然是“小明”两个字。
算算日子,明秋色也到了必须得涤脉的时候了。
只是……她和阮辽的约定还有几日。
楚真真垂下眼,松开了握着玉简的手。她不是一个背信的人,既应承了阮辽,她也并不打算糊弄他。
况且阮辽岂是那般好糊弄的?天演仙君,最为人称道的便是全知全能。阮辽想知道的东西,绝没有第二个人能掩盖住他的耳目。
楚真真收好玉简,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只是她才闭上眼的一刻,许久未曾出现的天道忽然在她脑子嚷嚷起来:“楚真真,你消极任务多久了?我这边检测到,你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和任务对象有所交际了。”
楚真真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她三言两语将自己和阮辽的事解释了一通,天道听了,却只是叹气:“但是天道之子身上的气运是靠你的任务进度维持的,你要是再不推进度,他身上的气运会成倍地减弱。”
“反正这事你自己想办法,你是一个成熟的任务者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天道说完,便十分干脆地消失了。
楚真真倚在床头,发了一会呆。她目光凝在玉简之上,须臾,她伸出手,在玉简上写画起来。
她给明秋色发了消息,约他明日出来。
而明秋色的答复也出乎意料的快,像是随时蹲守在玉简对面一般。
便在这时,房门忽而启开。
楚真真握着玉简的手抖了一抖,随即神色如常的看向门口,对上阮辽清淡的目光。
她若无其事的将玉简搁在床头,接过阮辽的汤,仰头便喝。
甜汤入口的一刻,楚真真被烫得嘶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
仙君静静看着少女这幅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起来。
她许久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鲜活的情态。在重逢之后,真真对他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二人之间,总有一层隔膜。
他常常因此失落。但阮辽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与之相反的是,阮辽有极大的耐心,慢慢等楚真真爱上他。
为了在她心里占得一席之地,阮辽使了很多不入流的心思和手段。
譬如留楚真真,告诉她有关念力的一切。再譬如以念力侵入她的识海,拟出百年前的自己,勾得楚真真心绪不平,克制不住地询问他有关从前的事。
种种一切,全然不似仙君所为,也与楚真真从前教导他的道义廉耻相悖。
可阮辽并不觉得自己如何下劣。
他总要在她心里留痕。
这几天,他骗了楚真真许多。但唯有两件事,阮辽没有骗她。
一是念力。
二是心障。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神志不清
小阮说的话是半真半假的,大概就是……的确有念力这个东西,但真真识海里的念力阮辽是被真阮辽夺舍的(比划)反正就是真负责用念力捏一个壳子,阮偷偷钻进去(抱头离开)(逻辑混乱)
第48章 少年
◎说是什么少年天才,满门却只活了他一个。◎
喝过甜汤之后, 楚真真略微困倦起来。她打发掉阮辽,一头扎进被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