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爱过(42)
她问,“家里你和爸工作这么久,就没有钱吗?”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
爸妈在乡镇上工作,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才和江聆差不多。这么多年下来,积蓄应该有,不过那是鲁云留着给江北建房子的钱。
她宁愿掏空江聆的钱包,那笔给江北娶老婆的钱她也不可能动。
鲁云:“我跟你爸赚的那点钱是留给江北结婚的,他一个男娃今后没房子怎么娶老婆?”
“就一句话,你拿钱还是不拿钱?”
“你不拿钱我跟你爸上港城找你去,看看你在大城市里工作到底是过的什么花天酒地的好日子,这么多年连你亲生弟弟上大学的几万块都拿不出来。”
上一次除了基本的生活费,鲁云狮子大开口找她要钱是在五年前。那是她最经济状况最困难的时候,也是她和傅妄分手的那一年。
要是那一年的日子没有那么难熬,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她不会鬼迷心窍做那些事,也不会舍弃下傅妄。
说到底,五年前的江聆只有二十二岁,可如今的她已经二十七。
人不会一直备受打压和家人索取而从不想着反抗,特别是江聆工作也辞了,和正常上班打卡的社会群体已经脱节许久。
叛逆和反骨会在极度脱轨的生活里,在和傅妄疯狂又温柔的爱里,和吴斐回冰冷无情的交易里,一点点生根发芽。
江聆做了个大胆的回答,她早想在五年前就这样对鲁云说的回答,“钱是我自己挣的,就是属于我的财产,即使是骨肉相连的家人伸手来要,我也有权利说不。”
鲁云一听到她如此果决的否定,顿时像炸了似的,一顿噼啦啪啦地大骂,说她白眼狼,冷血无情,不孝顺,没有良心,还说她今后要下地狱,给油锅里炸,永世不能超生。
江聆双眼空洞地挂断了电话。
她不是鲁云生的女儿,是她生的一块肉而已,挂出去用来换钱的那种。
小艾倚在门口,等着江聆打完了电话才轻轻柔柔地叫她,“江小姐,晚饭好了。”
江聆放下手机,“嗯。”
吃着晚饭,鲁云还在不停地给江聆打电话。她关了手机铃声和振动,任由鲁云打了十几个也不接。
吃过晚饭后,江聆去了庄园后面的花田和酒屋。那里的酒屋是木头搭的,屋前有一小片辟开的草地,支了桌椅和秋千,平常可以来这里吹吹风,晒太阳,享受幽静的下午茶时光。
江聆坐在秋千上,低头看手机,星星灯挂在头顶的树枝上,把粗壮茂密的大树装点成油画里的树屋模样。
鲁云在给江聆打了十十七通电话无果后,终于消停了下来,现在换成了她弟江北给江聆发微信。
江聆和弟弟江北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弟,他们年纪差距大,江北的性格又霸道任性,在加上鲁云和江国川的严重溺爱,思想灌输,江北看待江聆一直就像看待一个打工赚钱来养他的仆人一样。
在江北小少爷眼中,江聆是必然低他一等的,只会忍气吞声,默默送钱的工具人。而他只需要舒舒服服被全家人宠着养着就好。
所以,江北每次和江聆对话,毫无礼貌可言。
这次当然也一样。
江北:我上大学的钱你不出?
江北:你去外面赌博了?还是被男的骗钱了?
——————
第21章 021
江北:我上大学的钱你不出?
江北:你去外面赌博了?还是被男的骗钱了?
他会这样质问她, 约莫是鲁云在家里大张旗鼓地把江聆审判了一通。
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说她如何在城里花天酒地, 纸醉金迷,却不愿意供亲生弟弟上学。
江北也不能接受理所应该的事突然落空。
你怎么就不愿意做我们家的提款机了呢?
江聆回了他四个字——不出,没钱。
江北发了三个问号过来,紧接着又发,
——你疯了?
——我们是一家人。
——我是你的亲弟弟。
——你真的是疯了,这我妈要是跟街坊邻居说, 看你今后还有脸回家?
江聆回:我今后都不会回家。
江聆还想发一通话质问她,或者说道德审判她,然而消息再发出去, 屏幕上显示他已经被江聆拉黑, 对方将无法再接收到他的任何信息。
江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立马从沙发上跳下去,跑到厨房, 一脸咬牙切齿地把消息给鲁云看。
鲁云拎着锅铲,说了句, “你姐就是该死。”
“真不是个东西。”
“我们家怎么生出这么个白眼狼。”
江北:“那怎么办, 我过几天就要开学了,辅导员已经催了好几遍要交学费,不交我就上不了学啊。”
还要去大城市,进新学校,泡漂亮妹子,开黑打游戏呢,去不了可不行。
鲁云放下锅铲, 把手在围裙上搽了几下,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 嗓音很柔和,
“没事哈,妈过两天就去港城找她要。”
“就算她不给,妈还有存款。”
江北一听放了心,他有点儿反感地把他妈的手从肩膀上拂开,“行吧,反正就这几天了,最多一星期,必须给学费。”
鲁云:“放心,妈都会弄好的,不可能不让你上学,我们家儿子这么厉害考上了大学,倾家荡产也要让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