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火(38)
许韵坐在沙发上,穿着贵妇式的精致衣裙,打扮华贵端庄,脸上的表情也很淡定。
从小时候起,他们家这两兄妹就总爱扯皮。
寻莉娇蛮任性,公主病,平日最喜欢缠着她亲哥玩。
寻弋偏偏也不是温柔耐心的主,脾气差,性子傲,所以这俩人每次一撞上,就像枪管子撞上炮筒。
以前,许韵接到寻莉的小报告,还会仔细,耐心地先听完事情的全过程,然后做到安抚开导,与公正教育两不误,尽量中立公平,不偏不倚。
只不过,最近这两年,这两人也长大了。
每次再闹矛盾,基本上也不用她帮忙讲和。
寻弋成年了,手里有票子,钱的作用比话重。
他像往常一样,直接撂了句,
“给你打三千红包。”
寻莉的表情变了变,嘴上依旧理直气壮,
“有钱了不起啊。”
“要不要?”
寻莉瞅着他,有点儿尴尬地停顿了一会,然后转开脑袋,掷地有声地说:“你转支付宝给我。”
他扯唇冷哼,摸出手机给她转钱。
寻莉拿了人的钱手短,再没回怼他,只念念叨叨地说,“不过你确实有点过分了,又没回学校,又没回家里,反正也是现在才到家,都不愿意送送你亲妹。”
寻弋眼神闪烁了一瞬,“我有事儿。”
寻莉:“你能有什么事儿?又跟你朋友下夜店看美女跳舞?”
她这是拿了钱,不解气,还打算在爹妈面前黑他一把。
寻弋也不吃她那套,直接破罐子破摔,吊儿郎当道:“是,我天天晚上都看,不看浑身痒。”
说完,他就走了,也不管她怎么编排。
寻莉逮着这话,又向许韵开罪,“你看你看,他都承认了,才上大学就不学好。”
许韵:“行了,你哥好歹成年了,又考上了北城大学,他又没犯法,跟朋友去玩玩也没什么。”
“倒是你,成绩吊车尾,天天就知道玩,着这周末的作业都写完了没?”
寻莉:“……”
———
北区女寝,四号楼。
酒妩推开大门,脚步虚浮地走进寝室里,她把手里的重物一股脑放在桌上,椅子拉开,脱力地坐了下来。
平常爬六楼,只用三四分钟,酒妩这次爬楼,因为脚上不适,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到,后背心都出汗了。
此时,寝室里安静空荡,大厅的灯着。
应茵和言铃铃不在,只有周艳洗漱完,躺在床上刷剧。
她听见开门的声音,翻了个身,趴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酒妩桌上的一大包东西。
礼盒袋子豁开的大口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礼盒,她忍不住问,“你这都是什么啊,别人给的礼物吗?”
周燕在寝室里跟言铃铃和应茵一直玩的挺好,像三姐妹似的亲昵。
但最近一阵,言铃铃和应茵之间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相互走得更近,周燕作为第三人插不进话,有些被冷落。
所以,近来几日,她时常有意地和酒妩搭话,平衡一下自己在寝室里被两个闺蜜疏远的孤独,找回点儿存在感。
周艳和酒妩其实很不熟,两人除了一些学习上的事,周燕基本没有主动和酒妩聊过天。
长时间的无视生出的生疏感与距离,导致她每次跟酒妩搭话搭得生硬突然。
酒妩看了她一眼,把礼袋往桌子里放了放,不甚自在又疏冷地回答,
“不是,是我买的东西。”
周艳:“这样啊。”
“看包装都好漂亮啊,是你买的化妆品吗?”
在周燕,和她身边所有的大学同学的认知里,酒妩和化妆品,漂亮精致,这些词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因而,周艳的问句里带着满溢的疑惑,和一丢丢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好像在调侃,“呦,你终于知道你长这样有碍瞻观,还是需要打扮一下了?”
“不是,就一些其他的东西。”
酒妩实在不想和她继续对话,随便糊弄地回答。
花季仍然追着她问,“你今天去哪儿了啊,市中心吗?一个人去的?”
酒妩坐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耳机,她把左边的耳机塞进耳洞里,然后才淡声对她说:“跟一个朋友去的,在商区随便逛了一下。”
说完,她把另一边耳机,也塞进了耳洞。
意思是说,别再和我说话了,我不想和你聊天。
周艳一看她那动作,嘴巴一撇,小声嘀咕,
“真是怪咖,怪不得在学校里没人追 。”
半个小时后。
酒妩洗漱完,她换上睡衣睡裙,上了床。
她把礼盒袋也拿上了床,拉上床帘后,她把里面的礼物盒一股脑倒出来,瘫放在床铺的矮桌,一件一件拆。
里面的礼物基本上都是粉丝送的娃娃,花束,还有diy的流麻和明信片之类的东西。
酒妩把娃娃和一些大件些的礼物放回包装袋里,继续拆小件的信封。
拆着拆着,她看到一封不太一样的信。
信封是淡蓝色,打开来,里面除了信纸,还有一叠照片。
从她最开始当coser,到最近一次的漫展照几乎都有,加起来有几十张,比她自己保存的相册都齐全。
酒妩把信纸拆开后,上面写了很多话,前面还是和普通的粉丝差不多,夸赞她漂亮,努力,让她注意身体,不要过度节食,不要焦虑熬夜,早点睡云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