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07)
她脚步越快, 身后的人就跟得更紧。
他们嚣张吹着口哨。
手机的消息铃在这个档口蓦然震动起来,她没犹豫, 看都没仔细看,就接通了。
“找我聊什么。”
他的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嗓音的质地低哑,吊儿郎当的语气十分熟悉,听得贝曼喉头微堵。
她还没说话,身后某个刺头混子吊着嗓子吹了一记口哨。
空气停滞了片刻。
徐一骁的笑声慢悠悠地传过来,他听见了,“你干嘛呢,被流氓追了?”
贝曼现在严重怀疑她身后这几人是喝过酒,打游戏打得没意思了,调戏她做游玩耍。
“……是吧。”她磨着牙关,勉强承认。
徐一骁安静了几秒钟,语气变得正经了些,“你现在在哪?旁边有人吗,有车吗,有没有开着的商店。”
她瞅到一家小药店还开着,对他说,“…没人,也没有车,有药店还开着。”
“你先进去。”
贝曼走进药店,里面有位老爷爷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戴着陈旧的老花眼镜,眯着厚重臃肿的眼皮,瞄都没瞄她一眼。
贝曼捏着手机,在药品架中穿行,那几个小痞子看见她躲起来了,偏头说了几句混话,就返回了网吧。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也不是纯粹的恶意,估计是学校里的混混学生,心智比较幼稚,然后又闲的无聊,见贝曼漂亮打眼,就想逗逗她玩。
“没事了?”徐一骁问。
“嗯……”
没事之后,她反而有点尴尬。
“说吧,要聊什么。”
药店的角落有个高木凳,贝曼坐在上面,低声说,“我…”
“我想…”
她说了一两个字后,就停顿下来。
如此反复二三,徐一骁也没有不耐烦地催她,他很安静,这份沉默让她缓缓安适下来,有了对他倾诉的心力。
“就是,我想跟你说,你生日那天,我其实给了你礼物的。”
“在哪儿呢?”
他语气比之方才疏离了几分,似乎是回想起生日那晚,自己翻遍那一堆礼物也没寻到她给的那份时心中陡然而起的气恼和不可置信。
“………”
贝曼不愿意说是陈白屿截胡,徐一骁脾气坏,而且不喜欢陈白屿,如此一说,她恐会给陈白屿招来更多麻烦。
她抠着手指甲上的小月牙,七拼八凑,三虚七实,编了个别的理由,“…我给你打了一条围巾,但是你过生之前,那条围巾被老师收走了,后来期末还我的时候,你有女朋友了,我就没送。”
徐一骁笑哼,“不信,除非你拿东西来见见我。”
他口中说着不信,语调表达的意思却不是不信,而是我信。除了相信,低浓哑紧的嗓音里还透露出些许“我想见你”的意味。
贝曼手筋麻了,一时回不了话。
徐一骁对她说,“我分手了,现在没女朋友。”
“保送的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下个月底走。”
贝曼听着他直愣的交代,想起自己曾因为他和他那些个桃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而受得内伤与委屈。
他浪了这么久,到她面前还要伪装自己是一心一意,假装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贝曼按着指腹,极不满地指控了一句,“你这两年浪得挺心满意足的。”
“现在这一会儿单身,也不亏。”
“终于生气了?”他笑。
贝曼不想理他,冷冷地哼声。
徐一骁歪头摸着耳廓,与她相处时的那种拧钢筋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就最迷贝曼的冷倔,还有她闹脾气时又傲又娇的迷人。
骨头硬,但长得软。
表面冷,但心里热。
看似理性无情,实则各占一半。
谁都比不了她对他特殊的吸引力,想要却只能忍耐的迫切感。
他舔了舔后槽牙,哄她,“不过,只有你对我最重要,我保送也是因为元旦汇演看你跟那小子那么亲密,气得不想待在七中了,索性就想一走了之。”
甜言蜜语醉人心。
贝曼抿着唇,不好再冷面以对,她低眼沉默着。
好半晌后,他问:“你还是不打算跟我在一起,对吗?”
“徐一骁,你毕业了,我还没毕业呢。”贝曼答。
他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地懒声,“走的那天来送送我总可以吧。”
贝曼:“时间,地点,你说吧。”
她没有半点犹豫的果断让徐一骁咧嘴笑了笑,“天应机场,五月二号下午六点,过时不候。”
“嗯,我知道了,会去的。”
“贝曼。”
“嗯?”
“等你毕业,我去找你。”
她垂眸看着泛红的手心,“嗯。”
希望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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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放假前一天的下午,教室里的氛围一片欢喜,跟周一上课时的死气沉沉全然两幅面孔。
大家望着老师和黑板的眼睛都是亮的,目光灼灼,展现出高中生少有的对学习的活力。
贝曼的心情也不错,转着笔,在心里低低地哼歌。
后面有几个女生正在商量五一假期要如何消遣,声音浅浅的,传入贝曼的耳朵里。
“去玩剧本杀嘛,再约两个男生,刚好凑五人本。”
“五人的太短了,多拼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