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67)
他抓着她的手肘用力一拽把人转了回来,梭巡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
他低眼看到她雪颊上的一抹粉红,心跳一吊,勾唇忍不住痞笑。
贝曼挣了几下他的手都挣不开。现在的男孩子都长这么高,站在面前像一堵高墙。
“徐一骁!松开。”
“我不。”
“你心虚了。”
他的心脏好久没跳得这么活跃了,一想到给他甩冷脸放冷话,长得像仙女一样圣洁清冷的贝曼居然在暗地里喜欢他。
难以言说的刺激和喜悦涨满每一根脑神经。
贝曼:“你……先松开,我不能谈恋爱。”
徐一骁没松手,就是握她的手臂握得轻了一些。他问,“为什么?”
贝曼:“我高中不谈恋爱,而且我不想跟你谈。”
徐一骁咧嘴笑笑:“郎有情妾有意,为什么不行。”
贝曼:“不行就是不行。除非毕业,然后你改好。”
徐一骁:“改什么?我哪里不对了。”
贝曼看着他,“……”
徐一骁明白了她的意思,无非想说他花心浪荡,人品差没素质,抽烟喝酒,不讲规矩还没礼貌。
可惜她看不顺眼的这些东西已经成了他血肉里的一部分,他轻易改变不了这些。
徐一骁松开了手,语调沉了几分,“高中真不行?”
贝曼:“嗯。”
一段冗长的沉默后,徐一骁看着她理智无波的双眼,确认了她的决定不是说说而已,她是认真的。
他自嘲地弯唇笑着,抬起手腕,修长的手指触到她的下颌线,然后像捧住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般一点点包覆住她皓白娇艳的脸。
他歪斜脑袋,慵懒的眼神黏在她脸上。
粗粝温热拇指滑过她细嫩的皮肤,像带了电流,甚至让贝曼一度产生出“我要不要收回刚才那些话”的念想。
徐一骁勾引起人,真不是开玩笑的。
贝曼攥着衣角,强忍着从后颈蹿起来的酥麻,撇开话题,“我的书,我还想捡回来。”
“脏,别捡了。”
“……”
“你……”
“贝曼。”
“嗯?”
“至少现在我最喜欢你了。”
……不要再继续动摇下去了。
就在贝曼差点说出“我再考虑考虑”之类的心软的话之前。
徐一骁收回了手,像是也对自己暗下了一个决定。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像老子这种烂人今后的事我不敢乱保证。换女朋友换太勤了,万一谈了之后跟你腻了,我一样也要换的。”
“突然有点怕,你在我心里也沦为平庸了。”
每次交女朋友似乎都是这样,一开始喜欢对方,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新鲜有滋味,没多久后就开始厌烦起她,再漂亮的姑娘也不想见面,宁愿待在酒吧跟朋友们吹牛炫酒。
可他,又不想让自己贝曼对这份喜欢消失不见。
那怎么办呢?
太爱一件东西,害怕它会陈旧腐烂,害怕自己对它会腻味。世俗的条例也约束着他们,林林总总的麻烦横在眼前,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无法解决,自我消耗,相互拉扯。
只有一个办法,把感情冷藏起来,让那些沸腾的爱意先强制冷却,收归心窖,甚至当它完全没有存住过。
合适的时间,或许我们再碰面,
心动一如初见。
贝曼动了动手指,“我们毕业之后……可以试试。”
“这三年,就当普通朋友吧,或者陌生人。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不干涉。”
徐一骁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忽然低下脖子,轻轻吻上她的唇角,温柔低哑地答,“好。”
“那小老师记得要一直喜欢我,不能变心啊。”
他声音哑得像贝斯,丝丝缕缕缠上心弦。
吻好热,像是麻药。
贝曼如同被下了情蛊,鬼迷心窍地,低眼回了声嗯。
第29章
医务室。
沾了酒精的棉签触到泛红的伤口, 尖锐的刺痛袭来,贝曼望着地板,却没有吃痛地哼叫, 双瞳的焦点微微涣散, 像是被鬼怪勾走了三魂七魄。
陈白屿换了处深些的口子,棉签多用了点力,贝曼才好似回神一般轻轻嘶了一声。
彼时下午五点一刻。
贝曼从午休值日回来后, 头发就换绑了低马尾,手背上多了好几道血口子,带去的书没有带回来不说, 衣服还比之前皱,连人都变得魂不守舍的。
班上有一部分人也注意到了,但没有过多在意。
只有陈白屿很担心她。
再一结合班上的龙珍儿和田心午休时间请假,又一脸不服气地先她一步回到教室, 不难猜想到贝曼应该是跟她们发生了争执。
下午四堂课,有两节都是连堂上,陈白屿找不到机会问她原因, 直到晚休,他带着她到医务室处理伤口才有时机开口问她,
“中午, 发生什么事了?”
陈白屿穿着有点宽松的白色卫衣,领口的锁骨像两弯的雪色月牙,袖子微微卷起一截, 露出冷白的腕骨。
冷清清的眉眼看着她的脸, 带着担忧与关切。
这是一张和徐一骁完全不同的脸, 气质,味道都大相径庭。
徐一骁是烈性的瘾药, 催人沉沦入梦。
陈白屿是清冽的薄荷,让人清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