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白月光嫁人了(114)
顾宴风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眼眸收了回来,喉间似是干涩的咽了咽,他一边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枝干树枝一边又问她:“你每年年关都会从临安走水路来上京,路上半月有余,可有人欺负你?”
他想问这些问题很久了,而他也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从前她不愿说,他也就没问,而此时此刻,他想问上一问。
褚朝雨低头沉默。
有人欺负她的。
她第一次做船来上京途中,船上有位富家夫人,出来透气时瞧了褚朝雨许久,后来她让身边的嬷嬷去与褚朝雨说,希望她能跟她去柳州,她家是柳州当地的富绅,她儿子身有顽疾,需要娶妻冲喜,让她嫁过去只要她儿子能活上一日,就给她白银百两,若是十日便是千两,若能多活一月,便是黄金百两。
但是有个条件,他儿子死后,她必须殉葬,再与他结冥婚,让他在地下不能孤单。
褚朝雨一口回绝,且不说人都陪葬了,还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就算给她再多,她也不会嫁去柳州。
可好言相劝不成,那些人便生了坏主意,趁着他们下船的那日就要将她打昏带走,多亏了当时与她同去上京的一位姑娘对她提了醒,她夜间躲去了那姑娘的舱房,才免于此难。
只是,后来船只又要启动时还是有人发现了她,那妇人身边的嬷嬷虽身材臃肿却也灵活,上了船就要将她往下扯,褚朝雨反抗着,被她在脸上抓了好几道伤。
顾宴风等着她的回答。
第66章 第 66 章
她用手触了下, 又急忙收回,正要再去拿,却见一只宽大的手掌先她一步已经将两只地瓜给拿了出来, 轻轻吹落上面的泥土, 倒是悠闲自在的坐在一张矮椅上,将地瓜往脚边一放, 细心又认真的剥了只递给褚朝雨, 抬了抬眉示意她接下:“尝尝孤给你剥皮的地瓜,是不是更甜了。”
褚朝雨知道他剥好了定是会递给她。
她没拒绝,直接接了过来,虽然她根本就不饿, 还是尝了一口, 在顾宴风的灼灼目光下点了点头:“地瓜真甜。”
才不是因为他剥的才甜。
夜风阵阵,吹动着泥土的气息, 隐隐泛起庄稼地里瓜果的甜香气, 月色澄亮, 今日的月已圆的似玉盘。
褚朝雨有些困了。
掩手打了个哈欠。
顾宴风略有些不舍,淡淡道:“困了?去歇着吧。”说完,他又加了句:“不是会做饭吗, 明日一早孤要喝花生粥, 吃炒鹅蛋。”
褚朝雨嗤笑了声:“知道了, 太子殿下。”
褚朝雨回到屋内,洗漱了番躺在榻上就沉沉睡去, 这几日她都在庄子里忙活,睡得都极为踏实和安眠。
与之不同的是另一个人。
顾宴风睡在褚朝雨一旁的屋子里, 却是怎么也睡不下, 他甚至走到墙边, 用手探了探,估计他一脚就能将这面墙给踹开。
怔怔的站在那里看了好大一会,似乎能透过一面墙看到另一间屋子里的人儿一般,最后,还是又回到榻上,直到夜半,才睡下。
翌日一早,顾宴风被院外篱笆处的鸡打鸣给吵醒了,他无声轻叹,今天不吃鹅,烤鸡倒也不错。
虽是他被吵醒了,可他起身时,褚赫已经去了田地里,小蜡早就起来去喂鸡鸭鹅,褚朝雨也已经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了。
也就他一个闲人。
他本想去给她添柴的,可等他洗漱后褚朝雨已经忙活完了,正手中端着盘子往院中梧桐树下的石桌处去,顾宴风跟在她身后,把粥端了来。
“还挺香呢。”顾宴风边说边抹去她脸颊上的一点灰尘:“真贤惠,谁若娶了你做太子妃当真是有福气之人。”
褚朝雨睨了他一眼。
这人——能娶太子妃的还不就他一人。
这时,褚赫也已经从田里回来,手中提着个竹篮刚放下,洗了手坐在石桌前,褚朝雨目光落在了远处,陈公公领着好几个人,手中提着的好似是食盒。
她看向顾宴风:“殿下不是要喝粥吃鹅蛋吗,怎还让陈公公准备了饭菜?”
顾宴风一边拿起筷子夹了块炒鹅蛋,一边随意道:“不是饭菜,今日中秋,孤让人做了月饼,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就都做了一份送来。”
褚朝雨没说什么,倒是褚赫看了她一眼,默默的用自己的饭。
鹅蛋色泽金黄,入口香糯,花生粥绵软,入口即化,后味无穷,顾宴风一连用了两碗,还意犹未尽,他也不知是心情好还是这顿饭当真合他的胃口。
用过早饭后,太子殿下正在花生地里脚丫子与大地亲密接触,真真正正的尝一尝所谓‘新鲜’的食物,庄子里就来了客人。
楚旭定不会没眼力的再来,昨晚他就吓得饭都没怎么吃,巴结巴结舅舅和表妹也就够了,真让他去巴结太子殿下,他没那个胆量。
兰嘉脚步匆匆,似是极为急促的赶来,庄子里的老仆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隔得很远兰嘉便唤着褚朝雨:“朝雨姐姐,我来找你了。”
待她走的近了,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有些惊讶却又有些意料之中:“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跟父皇说你去城外相看马场,不在宫中过中秋——”
兰嘉在顾宴风凛冽冷寂的眼眸中话音逐渐低下来,直到听不见,随后她又扬声道:“哥哥,姑姑说既然你和朝雨姐姐都不去芳居了,让我也别去了,凌哥哥要在家中过中秋,我又不想待在父皇身边,就来找你们了。”
原来是个无处可去的小可怜寻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