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肖想当王妃(25)
不知是凌晋威胁有效,还是受困于腿伤,周溪浅果真一晚上一动未动,凌晋难得好眠,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时,凌晋发觉自己的臂膀再次被人圈住,暖洋洋,毛茸茸,有些痒。
他微微侧目,发现周溪浅不知何时蜷在自己身边,面庞埋入上臂,两只手如昨日般将自己的胳膊抱入怀中,睡得一派安详。
匀长的呼吸扑打在臂膀,凌晋感到一小片肌理被泅热了。
晨曦的微光洒在少年细腻幼态的面庞,那总如猫儿般乖觉娇凌的眼睛阖上了,纤长的睫毛轻颤,看起来有些可爱可亲。
凌晋忽而生出点意趣,屈指,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一弹。
白皙的皮肤登时红了一小片,周溪浅朦胧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凌晋,幼圆的双眸瞬间瞪大了。
“你——”少年从臂膀中抬起头来,“你怎么——”
“我怎么?”凌晋靠近他。
“你干嘛靠我这么近?”
凌晋看了一眼他仍然圈在臂膀上的双手,贴在他的颊畔,低声道:“是你自己钻我怀里的。”
周溪浅原本就圆的双眸愈发瞪得浑圆,凌晋在他耳边轻笑一声,少年颈侧白嫩的皮肤登时激起一层小疙瘩,纤薄的耳廓也跟着红了。
这番情态实在可亲,凌晋将目光移到少年脸庞,在与周溪浅彷徨无措的眸光交汇时,凌晋呼吸微微一顿。
周溪浅倏然松开臂膀,向后仰去。
凌晋亦跟着坐起身来,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周溪浅,“连着抱了我两夜,周小公子是为何意?”
周溪浅耳尖通红,却一脸戒备地瞪着他。
凌晋笑了笑,“今天你在这休息,我去打探。”
见周溪浅仍不开口,凌晋只得自己又添了句:“记得涂药。”
周溪浅腿上有伤,在村户家多住了两日。凌晋则一连跑了数个村户,将周边的情形探查了个遍。未免来回奔波,凌晋夜晚并未回来,而是直接宿在别村,直到两日后才重新归来。
归来后,凌晋喊周溪浅一道上路。
周溪浅望着眼前骏马,眼中露出了明显的瑟缩。
凌晋将缰绳放到他手中,“二十里外的山楼镇有泗水津渡,到那里可以改水路。”
周溪浅道:“你不打探了吗?”
“打探。到了山楼,你再等我两日,等我把远处的村镇走完,再行出发。”
周溪浅意识到自己给凌晋添麻烦了,如果走陆路,凌晋不过沿路打探,可因为自己腿伤,凌晋只得像前两日一样来回折返,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思及此,他的声音小了下来,“你这样很累。”
凌晋勾了勾唇,淡淡道:“我宿在外面,不算麻烦。”
于是周溪浅没再说什么,抬着尚未恢复的腿笨拙地爬上马,与凌晋一起出发了。
山楼镇有离此地最近的津渡,可即便如此,仍有二十里的陆路要走。
刚骑不久,周溪浅就感到自己的伤口再次磨破了,可他不想给凌晋添麻烦,便什么也没说,咬着牙地闷头赶路。
在快到山楼时,周溪浅突然弓下身,握缰的手细细颤抖起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坚持不住了。
凌晋却突然拽过周溪浅的缰绳,跃到了周溪浅身后。
他单臂揽过周溪浅的双腿,使他从跨骑改为侧坐,另一只手驭着两匹马,继续向前走去。
周溪浅被凌晋圈入怀中,伤口摆脱了马背颠簸,他怔怔地垂着眸,眸中渐渐盈出水汽。
凌晋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却放缓了骑行的速度。
山楼唯一的客栈在镇东,是一座极简陋两层小楼。
凌晋揽着周溪浅策马来到院内,对周溪浅道:“在这等一下,我去问一问能否留。”
周溪浅看着凌晋走进楼内,片刻之后,又从店内走出。
他径直来到马下,伸出手,直接将周溪浅从马上抱了下来。
店家闻声跑过来帮忙,凌晋却道:“舍弟有伤,劳您用干净的盆打些热水送到屋内。”
凌晋抱着周溪浅走上楼梯。
木楼梯支呀的声响钻入周溪浅的耳窍,他攥紧凌晋的衣襟,只觉阵阵痛意与凌晋的脚步混沌成模糊难明的一团。他感到凌晋将他抱进屋内,放到榻上,在臂膀从自己的身体抽离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伸手揪住凌晋的衣角。
凌晋垂眸看向他,“怎么了?”
“……你要去探查了吗?”
凌晋低低“嗯”了一声。
周溪浅松开手,那潋滟的双眸露出一点茫然的情绪,他张口道:“我……”
凌晋目光微微一顿,声音低了下来,“我去去就回。”
周溪浅连忙要替他拒绝。凌晋却勾起唇角,他伸出手,在周溪浅肩膀上一按,“我会回来,不用说了。”
周溪浅看着他,双眼再次红了。
凌晋微微一笑,他收回手,低声道:“记得上药。”
第21章
是夜,一声马嘶穿透静夜,店家提着灯笼跑出门外,凌晋已牵马踏进院内。
“他怎么样?”凌晋将缰绳递给店家,问道。
“小公子可安静呢,一直在睡。”店家一边为凌晋系马,一边笑道。
“在睡?”
“是啊!小公子连晚膳都没吃,睡到了这儿呢!”
凌晋微微皱了皱眉,“我去看看他。”
凌晋来到周溪浅房间,周溪浅果然在睡觉。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木窗泻下的一点月光。窗户的斜对面是周溪浅的床榻,黑幢幢的,朦胧不清。
凌晋走近,听到了周溪浅沉急的呼吸,他感到有些不对,伸手覆上他的面庞,居然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