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是领教了何为鼠肚鸡肠的小心眼!
姜照野目送走岑扶光后,向着江瑶镜走了过去,低声询问,“瑶镜,那是谁?”
从岑扶光对着江瑶镜缓缓一笑时,她就狠狠闭上了眼,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
但那狗东西可以走,自己不能走。
广袖下的拳头已经攥得死紧。
是你先不仁的!
江瑶镜本来想给岑扶光来个痛的,还三日登门,让你三十日内都进不了姜家的门!可睁眼就看到了姜照野关切的双眸,心里的预演好的戏码,却怎么也唱不出来。
她实在没想到外祖父会亲自来码头接自己,本来以为是平辈的表哥,或者最多添个小舅舅,岑扶光出现在他们面前,扯谎忽悠也不会有太大负担。
但外祖父来了。
实在不愿意欺骗真心疼爱的自己的老人,更不想他一大把年纪还为自己上火担心。
“秦王,岑扶光。”
她回得很简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您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现在陛下最器重的秦王追着你跑来了江南,这还不是大事?
姜照野只觉牙花子疼,深深看着江瑶镜,看得她头皮发麻之际,终于转身,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呢,前面又慢悠悠传来一句,“你跟我坐一辆马车。”
江瑶镜:……
垂头丧气跟上,心里痛骂岑扶光一万遍。
弯身进入马车后,江瑶镜十分乖巧的倒茶送至一直安静看着她的姜照野的手边,姜照野倒也接了,还喝了两口。
不过也就两口,茶杯放回桌面,发出一声清鸣脆响,江瑶镜的心也跟着一紧,甚至有些恍惚的想,祖父至今没有动静,不仅是被陛下拦住了,也是他自己不想来面对外祖父吧?
“回家后我一定如实告诉您。”江瑶镜马上表明端正态度。
她本也没想过要一直瞒着外祖父,只是没料到他会出现在码头而已。
“从码头到归家,半个时辰的路途呢,尽够了。”
“看来是老夫久居江南,耳目闭塞,一时竟不知道京城风气已经开放至此,堂堂亲王之尊,追着有夫之妇跑都不算大事了。”
江瑶镜:……
“来吧,那就说说你两的小事。”
是哦,和离的事还没告诉外祖父呢。
“不是有夫之妇,我已经和离了。”
姜照野:“你两的女干情被你那个软饭硬吃的前夫发现了?”
“没有!”
江瑶镜整张脸都红透了,“是他有女干情,还妄图踩着侯府上位才和离的,和秦王没有关系。”
“我就说江鏖眼光不行!”
姜照野当场炸了。
“我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他还振振有词,那手鸡爪破字连着写了几封信跟我犟,非要说是他亲自挑选考察了好几年才定下的,绝对没问题。”
“对了,他当初还说过,若是有问题,他就提头来见我。”
“头呢?”
江瑶镜:……
怪不得祖父至今没动静,原因在这呢。
木着一张脸听外祖父词不重复地骂了祖父至少一炷香的时间,好容易停下了,耳朵刚歇,心又跟着提了起来,因为对面的姜照野直接来了句。
“说你两的事吧。”
“说说你和秦王的女干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江瑶镜:……
再次痛骂岑扶光一万遍!
*
岑扶光从来都是越挫越勇的人,先前被姜家男丁浓浓的夫子气息糊了一脸,尤其是姜照野,感觉他只看自己和小月亮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和她目前的关系,实在是眼明心亮。
但岑扶光现在已经回过神来,是,自己是唐突了他外孙女,可那是为了解决她外孙女的问题呀,自己愿意负责,也可以马上明媒正娶的。
是她不愿意的。
所以已经给出去的十万两和后面承诺的二十万两,其实是白费?只要告诉江鏖实情,江鏖肯定会配合,又何必怕他追过来呢?
岑扶光摸着下巴想了想,难得起了几分良心,所以自己对得起江家,唯独对不起父皇?
算了,给吧。
也不要父皇还了,就当是自己的弥补了。
心大的不孝子很快就把老父亲丢开,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媳妇,一想到她,上扬的嘴角就比过年的猪还难摁下去。
不要误会,不是思念。
而是暗爽。
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必然不会瞒着至亲的,其他人可能不会说,可一定会对姜照野说实话。
现在就已经在被审问了吧?
活该。
让你不提醒我姜家旧事,让你暗戳戳等着看我笑话。
现世报来得可真快。
岑扶光暗爽了好久,直到他笑够了,随行在马车内的见善才道:“爷,没有买到姜家附近的宅子,离了有两条街。”
“下江南之前就告诉了你,现在都没买到?”
岑扶光不满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
“不是属下没用,是姜家附近的宅子近百年来都没人卖过,就连战乱的时候都没人肯卖。”
见善为自己叫屈,“您不知道姜家附近府邸有多抢手,最好的那几个位置早就被那几个世家瓜分了,其他边角也都被人占据。”
“就算有人家道中落要卖屋子,外人还没听到消息就已经转手了。”
“属下都亮了秦王府的牌子,还是没人肯卖!”
小屋子见善自然是看不上的,可是大宅院都在那几个世家手里,他们的态度十分温和,但不管亲卫怎么说就是不卖。
见善也是一脸懵逼,这姜家附近文风就这么盛吗?秦王的面子都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