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这人是个荤素不忌什么话都敢说的混球, 但没想到他居然能轻浮至此, 就算只是玩笑话, 那也是过了。
和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就算了, 他是觉得和自己同款过于女气了也好,还是觉得改了要更适配一些也罢, 改就改了,这只是自己和他之间的小事。
但现在居然还能牵扯到太子身上去。
这思维也太过活跃和让人无语了。
能有这么多的精力胡思乱想,无非就是闲的。
江瑶镜压根不想开解他,更不想惯着他。
“起来,跟我来。”
岑扶光一头雾水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要做什么?”
江瑶镜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抬脚就往外走,目标非常明确。
到了地方之后,*7.7.z.l坐着小轿的江瑶镜脸不红心不跳的,而一直步行在山间穿梭的岑扶光亦是如履平地,气息都不带变一下的。
江瑶镜直接把他带到了茶农们劳作的地方。
程星月也带着管事的茶农在一边等着了,这会子正在和提前到达的江团圆一起布置这边,即使在山林之中,江团圆还是会尽量做到不怠慢自家姑娘。
江瑶镜先对她点点头,以眼神示意她先等等,再度抬头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岑扶光,指着那边正在移栽茶树的茶农。
“去挖树。”
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使他弯身,在他耳畔低声威胁,“挖断一根树根,你就睡一个月的书房。”
岑扶光:!
“不是,我……”
“去。”
江瑶镜不容置疑地看着他。
两人无声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岑扶光败下阵来,他抿了抿唇,又满脸不忿地啧了一声,最后袖子一撸,转身,气势汹汹朝着茶农们聚集的方向就去了。
江瑶镜挑眉看着他一副要去和人干架的背影。
也没忍住,啧了一声。
认识这人两年,无语的次数已经多到自己数都数不清了,比前面小半辈子加起来都多。
这人这么能造作,自己这才两年就已经按捺不住脾气了,那一直教养他长大的太子,得无语了多少次?
所以,现在心如止水的太子殿下,不会是岑扶光折磨出来的吧?
——
不提那边岑扶光的到来并且真的向他们请教挖树栽树技巧,给了茶农们多大的惊恐,江瑶镜已经不再关注他,而是在江团圆已经摆好的椅子上入座,抬头看向程星月。
“你也坐。”
程星月也不矫情,依言直接坐下,也不用江瑶镜开口询问,迅速把自己已经了解到的消息说出来。
“来源已经确定,是西北角和东南角的两处茶山,两边的茶林都是野茶树多年来自我繁殖的,除了去岁人工的剪枝和浇灌,并未进行任何人工的干预。”
江瑶镜:“为何会把这两处的茶叶收拢在一起?”
这个问题由程星月带来的茶农低声回答,“这两处茶林是一样的树种,且两边日照、风向、雨量几乎都等同,试喝过两处晒的白茶,口感也几乎一致,所以就收在一起了。”
江瑶镜点头,又问:“那这两处的茶林,有移栽或培育树苗吗?”
“有。”
“但是不太多。”
茶农直接问出口,“郡主是要加大它们的栽种培育吗?如果要增量,那就要尽快了,这里的天气,很快就到酷暑了。”
再热下去,就不适合移栽了。
“加。”
虽然刘荣那边还在加急制造适合其他茶林茶叶的新茶,或者有比这两处地方口感更好的茶,但这两处查茶林目前的口感,对自己来说已经够用。
不是在大齐推广够用,而是海贸够用了。
其他地方若有口感更好的,留给自家人就是。
江瑶镜直接道:“你去统计树苗和勘探合适的地方,让侍卫画好地形图再来回我。”
“是。”
茶农领命告退。
茶农刚离开这江团圆暂时用几折屏风围出的僻静之地,程星月就迫不及待主动揽事,“姐姐,海边的船最多再有十日就要出去了,咱们的存茶还没送过去呢。”
“还有这新茶,要送多少过去试水,你得快点拿个章程出来才是。”
刚才说了一大通话,江瑶镜有些口渴了,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甜蜜的红枣桂圆香在口里蔓延,江瑶镜下意识看向江团圆。
‘王爷准备的。’
江团圆无声说出这句话。
江瑶镜:?
他刚才一直和自己呆在一起,他是怎么做到见缝插针来提前吩咐你的?
将这个疑惑暂时放在心里,喝了半杯解了渴,江瑶镜放下杯盏,发出一声脆响的同时抬眸看向仍旧兴致勃勃想要大干一场的程星月。
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
“海边的消息,你比我都灵通。”
程星月神情一呆,原本坦然清澈的双眸马上就漂浮了起来,看天看地看屏风,就是不和江瑶镜对视。
江瑶镜:……
明明团团还不满一岁,但已经体会到了老母亲嫁女时的心酸。
小白菜要被猪拱了。
“你和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过年时你消失的那几天,是不是周景川来找你了?”
江瑶镜对周景川本来没有意见,家世人品都不错,他如果诚心求娶,星月嫁给他也是一桩美事。
但这人是个浪子。
不是青楼楚馆的浪,而是遨游大海的浪,做梦都在想远航。
和他在一起,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指不定哪天人就消失在风浪之中了,更别提星月被他勾的,也成天想上船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