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面前是一片血色。
接任刘问仙的人才嚣张不到一年,甚至还没正式进入盛气凌人的阶段,还在小心和皇上试探周旋,谁知太子一回来,他就被停职了。
停职居家自省,还是没有放弃,不过这次周旋的人换成了太子而已。
谁知法子还没找到,秦王回来了。
他现在已经焦头烂额,无暇顾忌秦王归京后本就被太子搅乱了一池春水的朝堂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只一门心思朝着太子使劲,妄图给自己寻一条生路。
谁知秦王归京的第二日就带着侍卫上门了!
一点求情的余地都没有,因为太子早就搜集好的证据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满地白纸,他恍惚看到了漫天的纸钱。
这不是预感,这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啪!”
隔壁府邸的老太爷一巴掌把自己孙孙的脑壳都打歪。
“……这就是你说得秦王变得温柔许多?”
这笑得比以前渗人多了!
“他在码头的时候确实很温柔啊!”
年轻人跳着脚反驳,“而且爷爷你讲点道理,码头那是谁,那是他追着要娶的姑娘,又有幼子在侧,温情是必然的。”
“可咱隔壁的是谁?”
“小一年功夫十多万两,他不被收拾谁被收拾?”
才入官场没多久的年轻人嫉恶如仇,“而且秦王确实温柔了,以前这个时候隔壁一大家子都没命了,现在还让他们有力气哀嚎,已是收敛了!”
……
年轻人懂个屁。
你以为这把火只烧隔壁一家?
要知道,这一件事的发生,不止有真凶帮凶,还有或多或少被迫、无知无觉的被迫‘帮凶’,秦王初回京这一把火就烧得这样盛,谁知道他会烧到什么程度?
“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别在这义愤填膺了!”
“快去你姥爷家通风报信,他小舅子的弟子这次大概率是跑不掉了,让他别心软犯浑想拉一把,老实在家里窝着吧!”
啥,这事和姥爷有关呢?
听着隔壁一直不曾停歇的惨叫声,小年轻哆嗦了一下,拔腿往外跑了。
同样的场景在许多家里一样上演,一时间急促的马蹄声四处都在响起。
而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揣着袖口看热闹的,同时还不忘给家里带回来‘假’消息的小年轻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你管这叫温柔许多?
年纪轻轻就瞎了!
小年轻们泪眼汪汪捂住脑袋:秦王他在码头的时候真不这样!
岑扶光不知道因他之故多少人挨了巴掌,他只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拿着大哥准备好的证据,挨个开始抄家,抄出来的银子宝器,全都封存记录上直接往户部送了,同时还给户部尚书留了话。
若不想被打劫就赶紧入库!
恩,谁敢打劫国库呢?
是啊,谁敢呢。
没人说,反正自从秦王出发抄家后,户部也开始点兵点将,所有人齐聚一堂,来一箱就入库一箱,所有人齐心协力用尽全力,速度之快,旁边的礼部都看傻了。
具体有多快呢?
反正宫里刚得到具体数目,太监还没出发呢,户部就已经全部入库登记在册了。
元丰帝:……
防谁呢?
朕问你防谁呢!
岑扶光自然是听不到宫里老父亲的‘质问’的,当然,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谁听到就自我带入跳脚就防的谁呗。
吵架慢,清点财务就更慢了,偏事关银钱,他必须在现场守着,无关信任,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离开去挑战属下的人-性。
他只能一脸杀气腾腾的抱着刀,心里却在想着媳妇这会子在干啥?
好容易熬到中午,也正好清点完了两家,他领着一众侍卫去酒楼用膳,长街上遇到卖糖葫芦的,这糖葫芦还有些巧思,不止山楂,各色果子串联其中,看着五颜六色的,一看就是姑娘家会喜欢的。
岑扶光把一大串都买下了。
也没吩咐别人,自己扛着一串五颜六色的糖葫芦,大摇大摆往定川侯府去了。
一直悄咪咪窥探他行踪的各府众人:咿,简直没眼看。
处理正事呢,你这儿女情长的模样是不是得藏住一些?
早上挨了好几巴掌的小年轻们纷纷跳脚。
看!
秦王确实是温柔的!
虽然他的温柔是分人的,但我没有传假消息!
依旧捂住嘴牙酸的大人们:对对对,没有传假消息,行了,知道了,玩去吧。
敷衍,及其敷衍。
小年轻:那我挨的那几*7.7.z.l个巴掌算什么?一句道歉都等不到吗?
大人们:算你倒霉,自己玩去,别在这惹人烦!
小年轻们:……
大人真的好无理取闹!
——
宫外的小年轻觉得大人实在无理取闹,宫里的元丰帝却觉得小孩子实在太难搞了。
他罕见的手足无措地看着正扯着嗓子大哭的团团,一脑门的冷汗,还没等他开始哄呢,姐姐一哭,团团也跟着干嚎起来。
他站在两个孩子中间,手脚都不听使唤,顾上这个就顾不上那个,手忙脚乱到差点就要左右互搏了。
于是,听到动静进来的皇后和太子,看到的就是两个孩子已经哭得撕心裂肺,而身为祖父的元丰帝,居然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
看着!
“呜呜,大伯……”
团团看到岑扶羲,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往他那跑。
“呜呜,祖母……”
学姐精圆圆也踉踉跄跄伸着胳膊往皇后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