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这事。”
章长叙盯着始终躲避目光的章长宁,看似有条理地分析,“一来随了柏续的心愿、能够让他的身份回到正轨,二来只是一纸协议而已,我相信影响不到长宁和家里人的感情。”
章长宁听着章长叙理智到近乎冷漠的话语,只觉得胸口苦涩蔓延,“嗯,是这样。”
章长宁侧身牵住沈眠的手,低声道,“妈,别再犹豫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春节那会儿送你的祝福?”
沈眠一下子就掉了眼泪,她当然记得。
章长宁像往常那样乖巧地擦掉她的眼泪,扬着笑意安慰,“我希望你得偿所愿,所以我不难过、也不委屈,我替你和爸爸感到高兴,真心的。”
“我也想让柏续回到章家,我想让你们没有遗憾。”
……
章渡最终还是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也委托了异地的朋友去当年的领养地公证这份协议。
章长宁这回没急着离开,他借口自己累了想要休息、没让人打扰,回到了原本属于他的二楼卧室。
章长宁轻轻关上房门,环视着卧室里的布局,当初章家要换了新房子后,全家人特意将这间景观房留给了他,还全程让他自己设计决定。
曾几何时,章长宁觉得自己可以就这么赖在这里一辈子。
章长宁从衣帽间里拿出了一件行李箱,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敲门声再次响起。
只是还没等章长宁应答,屋外的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章长宁转身,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章长叙晦涩难辨的眼神,“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说着,他就迅速逼近了衣帽间。
“……”
章长宁避开他的视线,自顾自地叠起衣服,“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等收拾好了就搬出去住,柏续既然要回来,这房间也得给他腾出来。”
“家里缺你这一间房吗?腾什么腾。”
章长叙是打算来和章长宁好好聊聊的,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这幕,“章长宁,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说你需要时间,结果考虑到最后是要搬出去?”
章长宁藏在衣服底下的手攥了起来,心绪突然就翻腾着难受。
他忍住呼吸的颤抖,假装坚决,“是!我就是要搬出去。”
“不准搬!”
章长叙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否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生硬,只是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宁宁,我……”
只是这三个字砸在章长宁的心上,让他会错了意。
章长宁再也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的委屈和不安,崩溃吼道,“章长叙!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
不再是以往的“哥”和“二哥”,而是连名带姓的“章长叙”。
章长叙怔在原地,盯着他的视线逐渐发沉。
章长宁没意识到眼前人的微妙情绪,任由红意沾染眼眶,他觉得自己面对章长叙的时候,就像个病态又扭曲的怪物——
明明就是自己提出来的解除关系,可只要想到章长叙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不同意”,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维护和挽留,他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要再听你的话?”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替我做出去或留的选择?”
“……”
“从始至终,我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章长宁将手里的衣服丢在地上,一步步地靠近章长叙,心痛如同凌迟一般,“你不是也同意我和章家解除关系吗?”
“现在好了,协议一生效,我们俩就不是名义上的亲兄弟了!”
“……”
章长叙眼中的风暴越来越重,一点一点地卷走了他的理智和沉稳。
章长宁溺在自己无法排解的情感挣扎中,苦笑着,却也近乎哀求,“你还能管我一辈子吗?我们两个注定是要越走越远的,章长叙,你到底明不明白?”
伤人伤己的话问出口,章长宁却没想着要得到答案。
他转身想要掩饰自己狼狈的落泪,结果下一秒就被章长叙用力扯进了怀中,“你说得对!”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名义上的亲兄弟了,我从一开始要的就是这结果。”
“……”
什、什么?
章长宁思绪停滞,眼泪无声坠落。
章长叙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他用力扣住了眼前人的下颚,孤注一掷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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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什么“亲兄弟”!我们叙宁就要当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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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要外出,下一章大概率在14号。
【第026章】
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吻落了下来。
章长宁感受到唇上的用力摩挲,霎时忘了呼吸,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全都急速向了大脑,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他下意识地偏头避开了这个吻,语无伦次,“不……你……唔!”
章长叙根本不给他闪躲的机会,扣住他的下颚再次凑了上去,“躲什么!你不是问我明不明白吗?我给你答案。”
蛮横的吻再次覆上。
“……”
不对?
为什么会这样?
章长宁还是没能弄懂眼前的一切,他伸手触上章长叙的臂膀,试图推开对方的禁锢,然而紧接着,他的下唇猛然吃痛——
章长叙咬了他,带着故意的、惩罚的成分。
“……”
熟悉的痛感传来,硬生生牵扯出了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碎片。
章长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而章长叙已然借着他失神的片刻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用力地、强势地,仿佛是将过往所有的理智和禁锢彻底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