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不纯(26)
季霄不舍地松开卫寻的头发,品味着指尖残留的丝滑触感,放下头梳,“行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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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客房,床头亮着昏暗的暖光色灯。
铿锵有力的摇篮曲响彻房间,惊得窗外一窝燕雀幼崽齐刷刷瞪着黑溜溜的眼睛,迟迟无法入眠,鸟妈妈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搬家远离噪音污染。
近来,仿佛成了某种约定俗成,季霄只要在家,都会在睡前变着法儿地给卫寻唱一首摇篮曲,中文的摇篮曲全唱完了接着唱英文摇篮曲,英文之后接着法文。卫寻便在这一首首“摇篮曲”里,奇迹般地渐渐戒掉了安眠药——他从前竟不知,原来梦乡可以如此香甜,比之他最爱的巧克力蛋糕有过之无不及。
一曲终了,季霄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身,关掉床头灯,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他放轻步伐,往门外走去。
“季霄。”
卫寻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又或许他压根没睡——唤住了准备关门的季霄,声音温温软软,似含着一汪泉:
“今晚陪我睡,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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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有人咩~
第18章 “你喜欢他?”
“啪。”床头灯重新亮起。
卫寻半躺着,眼也不眨盯着门口的人。
衣领随着动作敞开,季霄的目光顺着滑了进去,又立马移开。
他咽了下喉咙,清清嗓子:“行啊。”复走回床边,重新拉开椅子坐下,“我在这,你睡吧。”
卫寻仿佛中了蛊,凝眸注视着眼前人。
昏黄色的灯光打在季霄脸上,为他的面庞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五官变得朦胧起来,似真似幻。
卫寻坐起身,面朝季霄半跪在床上,伸出双手环住他僵直的后颈,微微倾身,在他的唇上虔诚地印下一吻。
全程,季霄的后背绷成一弦弓,眼都忘了眨,整个人宛若提线木偶,任由卫寻摆布。
这时候要再不明白卫寻什么意思,他就白活这二十多年了。
浅浅的一吻,蜻蜓点水一般便结束了,柔软而细腻的触感转瞬即逝,酥麻的过电感流窜至四肢百骸,叫他全身都在轻微颤抖。
卫寻停在距他咫尺远的地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巴和脖颈上,有点痒,像小猫的尾巴在心尖上挠,视线仍粘着他,眼眸湿润,眼中带着探询,也透着丝乞怜。
季霄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这双眼立刻就会滴落泪水。
手指蜷起,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刺痛传入大脑,季霄这才敢确定,此情此景不是自己乱七八糟的梦境里的片段,这是活生生的卫寻。
浑身上下的神经顿时躁动起来,大脑一片混沌,理智溃不成军,自己这些日子固守的某些信条瞬间化为泡影,成了场笑话。
谁也没意识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等季霄再次反应过来时,卫寻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正准备进一步动作时,卫寻忽然动了一下,以一副略带抗拒的姿态推开季霄。
似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将所有欲望无声无息地扑灭。
季霄登时手忙脚乱放开了卫寻,退到床边,畏畏缩缩站着,像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学生。
他要抬脚离开的时候,卫寻打开床头柜,翻出一个蓝色盒子扔了过来,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眼疾手快接住盒子,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瞧,霎时,季霄薄薄的耳翼迅速飞红。
“杜蕾斯”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卫寻的下巴点了点盒子,用目光示意他戴上。
季霄僵了一瞬,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卫寻的房间里会有避孕套,垂下头,调动毕生最快的阅读速度,一目十行浏览包装盒上的使用说明。
好在季霄打小脑子灵光,试了第二次,便成功戴了上去。
卫寻倚在床边望着他,若有所思。
为了掩盖适才的窘迫,成功戴上避孕套后,季霄红着脸一不做二不休,捧起卫寻的脸颊,狠狠亲上去,如同一头蛮牛,似乎要把人吞吃入腹,牙齿数次撞在一块儿,不久嘴里便漫开血腥味。
天上如同打翻了瓶墨水,浸得夜幕越来越深。
窗外,燕雀幼崽终于在妈妈翅膀的庇护下沉沉入睡。
窗内,玻璃上交叠的人影渐渐停下,满室只余下喘息声,声音交缠在一块儿,分不清谁是谁的。
连着在公司加好几天班,回家又这么折腾一通,季霄已是疲累至极,完事后,趁着最后一缕神志尚存,他强撑着眼皮,在卫寻脸颊上轻轻点下一吻,摁灭了床头灯,心满意足地阖上双眼,倒头睡去,睡着时嘴边也勾着淡淡笑意。
少顷,枕边响起慢节奏的呼吸声,平缓,悠然。
黑暗中,卫寻缓缓睁开双眼。
他偏头扫了眼身边沉睡的人,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拨开环在身上紧实的手臂,放到枕头上,蹑手蹑脚地穿上史迪奇拖鞋。
“咚。”
站起来时一不小心撞到了床头灯,寂静的房间乍然传出突兀的声响,卫寻旋即扭头看季霄。
床上的人眉心皱了皱,呓语一样“哼”一声,手臂在床单上探着,摸索片刻,将卫寻的枕头搂进怀里,定住不动了。
卫寻漠然地盯了季霄两秒,转身离开。
他去厨房里冲了杯蜂蜜水——家里常备着桂花蜜,一罐喝完以后柜子里总是原封不动出现新的一罐,他端着蜜水来到书房坐下,打开笔记本。
开机时,卫寻喝了口水,温热的水流过嘴里的伤口,猛然间传来尖锐的刺痛,他疼得倒抽一口气,想起了季霄那狗啃一般的吻,眼底不由透出了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