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驯服(7)
远处乌云堆叠,一道紫色的闪电倏地劈下来。
跑出隧道的机车,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黑车。
它们的速度极快,和平常的小轿车大相径庭,鸣笛声还在继续,混着惊雷,刺破了少年戴着的头盔,在心里无限放大那些脱笼而出的恐惧。
冉迩拼命咬着嘴唇,恨不得自己真的能飞。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去港口的这一小段盘山公路,弯弯曲曲,再加之远处即将来临的暴雨。
即使冉迩车技再好,又经过一个拐弯时,膝盖擦着路面传来刺骨的疼。
冷汗瞬间模糊视线,眼前的景象被疼痛填充。
一直拧着的油门,也在这时松开了手。
然而只是这一瞬间,身后的那些黑车,顿时一拥而上。
膝盖太疼了,不用看冉迩都知道那里肯定已经血肉模糊。
身旁又疾驰而过一辆黑车,裹挟着冷风呼啸耳边。
下一秒。
黑车在冉迩的面前,没有任何减速,直接在公路上借着车速原本的惯性,来了一个犹如地狱撕开口子、放出恶魔般的回头。
冉迩的瞳孔在极度的惊惧和害怕之下瞪大,眼看着自己的机车就要撞上黑车的车头,手脚都捏死了机车的刹车。
终于——
在几厘米不到的距离,两车平稳停下。
黑车的挡风玻璃贴了很厚的防窥膜,不过冉迩已经猜到了车里的人是谁。
这种熟悉的压迫感,除了他,无人能及。
就算隔着距离,就算隔着看不见的玻璃,他也感受到了来自那个男人带着肃杀之气的视线,那是上位者独具的威严,是游戏主导者的压迫。
冉迩好似僵在车上,这一刻,他忘记了膝盖处刺骨的疼。
黑车车门徐徐打开。
一道身影不急不慢地下来。
男人极其用力地甩上门,仿佛想通过这个动作来告诉冉迩,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有多么地糟糕。
他站在车边,伸手整理自己身上因为刚才粗暴的动作,而变得不规整的衣物。
系上身前的口子,理了理领带,又摸了一下袖扣。
随之才缓缓敛起眼皮望向不远处的冉迩。
一道白光出现。
男人阴沉的脸顿时变得更加清晰。
冉迩心跳止不住地加快,颇有要冲出身体的欲望。
他自己也缓缓从机车上下来,伸手摘掉头盔。
男人嘴角裂开一个幅度,一道轻笑,混着白光过后的雷声,一同来到冉迩面前。
“玩够了吗?”
他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动,犹如审判官一样审判着冉迩平坦的腹部。
冉迩只觉得氧气都变薄了,自己连最基础的呼吸好像都要维持不了。
顺着男人的视线,他也看向了自己的腹部,后知后觉地才抬起手臂遮挡住。
他的这一个动作,好似一把利刃刺伤了男人眼球。
男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语气低沉地道:“打掉了?那个孩子?”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因为暴怒而释放的信息素,带着极具的压迫,软化了冉迩僵硬的身体。
冉迩踉跄着往后退,隐在裤腿里的双腿发颤,感觉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下去。
他不敢再看面前的男人,闪躲着那些令人不自在且畏惧的视线,犹如一只不敢过街的老鼠。
“冉迩,我没多少耐心。”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孩子呢?”
男人对自己的称呼,冉迩有时候真的分不清。
他到底是叫自己冉儿,还是叫自己冉迩。
于是他只能通过自己的主观判断,如果气氛很好,男人看着也不生气的境况,那就是冉儿。
反之,是冉迩的话,那就是他惹怒了男人。
通常这个惹怒,是毫无缘由的、仅靠男人自己那一方所展现出来的,而这个恐怖结果的接受者,却是他这个无辜人。
“没有、孩子……”
冉迩还在自顾自地后退,可男人的步步紧逼,让他的后退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手腕猛地被人拽住,比膝盖还疼的疼瞬间取代了所有。
下巴被人掐住,他被迫与近在咫尺的男人对视。
那双阴沉的眼睛,如同一个引诱他进去探寻的无底黑洞,深深吸引他的同时,也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逃跑?我是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论开始还是结束,从来都只能我说了算。”
冉迩径直跪在地上。
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濒临崩溃的理智让他下意识地臣服身前的男人。
“求你、求求你,杨汶烨,我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认输,我已经变乖了,已经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在你身边三年,我没有了工作,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我自己。
“求求你,放我走吧。”
“你都快要结婚了,还把我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呢?”
求你,给我最后一点体面吧。
杨汶烨伸手解开身前的扣子,脱掉外套缓缓在冉迩面前蹲下。
而那件被他脱下来的外套,变成牢笼一般罩在面前哭得支离破碎的人儿身上。
热泪滴落手背,传来滚烫的温度,下一秒很快就被怒起的狂风吹冷、消散。
杨汶烨单手抬起面前泪痕交错的脸庞,“是没意义,可谁让你长了这么一张脸呢。”
这么一张让我无法自拔的脸。
对你的疯狂,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知道这一切不是爱,也不是喜欢,就是单纯地想让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我的身下,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