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明(165)+番外
加这次,也不过才二次。
除了怕热的太后,绝大多的皇族和贵族,昨日都从九成宫回了京。
长孙无境的玉牌早被长孙曜碎了,这块无法仿造的玉牌,终归是做不出第二块了,这件事早晚都会被长孙无境知道,她并没有办法瞒过去。
她没有想过将此事推到长孙曜身上,不必想都知道,这件事怪谁都可以,罚谁都行,唯独怪不得罚不得长孙曜。
长孙明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包裹之物,将锦帕展开奉于额前的同时,跪了下去,锦帕之中铺放的赫然是两块破碎的玉牌,依稀还能分辨是破碎的两块玉牌是明字牌与境字牌。
与其推给长孙曜,让长孙无境斥问,不若直接推还长孙无境。
长孙无境怔愣片刻,还未发怒,只听得长孙明请罪。
“儿臣知道这玉牌代表父皇,是天下第一等的重要宝物,平日全然不敢大意,每每都是谨慎仔细着,可……”长孙明嗓音变了许多,“全怪儿臣不当心,昨夜舟车,身子不大好,懈怠了,安置时,竟将玉牌搁放在案……”
“父皇赐儿臣的白玉爪,似对玉石珠宝之物颇为喜爱。”
这一句不由得令人想起白玉爪抢夺长孙曜九州司雨佩之事。
长孙无境赐给长孙明的这只雏鸟白玉爪,还未被驯化,众人皆知。
“儿臣自小在仙河,从未见过更未驯养过此等珍稀罕见烈禽,全是儿臣的错……”
长孙无境的脸难看得无法描述,看着那两块破碎的玉牌,冷笑发问:“你在怪朕将只没驯化的畜生给了你,做了这等祸事。”
长孙明抬起头,浅琥珀色的眸子怔然一片,惊愕:“父皇明鉴,儿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许不知,但儿臣心里真的很喜欢这只白玉爪。
“儿臣知道玉牌之事非同小可,今日便是父皇不宣儿臣入宫,儿臣也已经准备入宫请罪。
“父皇既然将这白玉爪赐给了儿臣,没能驯养好它,它闯了祸,就全该是儿臣的错,儿臣不敢狡辩,请父皇降罪!”
自打长孙明入正和殿,就是精神恍惚的模样。
殿内伺候的高范与众宫女内侍,跪了一地,抖得同筛糠般,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生怕此刻的一丁点声响,就被要了性命。
不说高范,便是没在御前伺候多长时间的宫女,也都晓得长孙无境的脾性,这可是位容不得半点过错的主儿。
一点也不夸张地说,长孙无境的玉牌是同镇国玉玺般的存在,那是能号令六部三司两军的帝王玉牌,见此玉牌便同见长孙无境。
“长孙明!”
长孙明执起的双臂一倾,捧着的两块碎玉牌落下大半,她僵硬着身子抬头。
高范眼前昏黑几次,额上的汗珠极快汇落,抖都不敢再抖,他早就断定,长孙明就是个要命的主!
自长孙明从仙河回京,从顾长明成为长孙明,这是长孙无境第一次唤出长孙明的名字。
确切地说,这一声长孙明,长孙无境是吼出的。
长孙明被提起大半身子,手中剩下的小半碎玉牌无甚声响地砸在深红瑞兽地衣之上。
“你这个混账东西!”
高范整个身子伏在地,砸落的汗,生生将身下的地衣染深。
长孙明轻颤的长睫慢慢抬起,迎上长孙无境漆黑瘆人的眸子。
对上长孙明浅琥珀色眸子的那瞬,长孙无境打向长孙明脸上的掌陡然止住,冰冷漆黑的眸,像砸进浓墨般,骇人。
长孙明微微启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只余水钟滴水之声。
突地!一声摔下跌落的声,高范身子陡然一震。
是长孙明叫长孙无境摔下了。
旋即又是一声砸玉之声。
紧接着,叮铮一声。
长孙明额角被碎玉砸红了一片,她循声,抬起浅琥珀色的眸看向悬挂于粉壁浓墨重彩的山河图。
山河图之上,长琊山位置,已然插上三把细长小刀。
第81章 老狐狸
一月前便往云州的南涂回至东宫, 陈炎极快禀告过后,南涂便在书房同长孙曜回禀。
书房内除却长孙曜和南涂,便只陈炎一人。
南涂将云州所查呈上, 禀道:“玉凝儿是醉音坊原名妓雨琳琅之女,雨琳琅则是再上一代醉音坊头牌之一莺歌儿的女儿……”
陈炎心下大惊,不敢去看长孙曜的面色, 世家传什么的都有,但祖上三代怎可都为名妓,这、这……
“由于时间过去太久, 莺歌儿的身世难以确认, 臣略查到些不大切确的消息, 莺歌儿, 许是几十年前锦州傅氏之后……”
陈炎猛然滞住,锦州傅氏,难道是?
“安王麾下锦州傅康文……”
突地!摔下一案笔墨。
南涂一吓,不明所以,当即跪下请罪,陈炎紧随,一并跪下。
长孙曜冷斥:“谁教你做的事?!允你拿这等不大确切的话来糊弄孤!”
当年安王麾下锦州军主帅傅康文,战败不降, 屠了锦州一城百姓,罪无可赦!是个遗臭千年的罪人。
南涂不似陈炎一直在长孙曜左右伺候,多为负责消息探听, 他不明白长孙曜怎发得这么大的脾气, 可越是不明白, 便越令人发慌。
他的脸色煞白煞白,当即认罪:“臣办事不力, 请太子殿下责罚!”
“闭嘴!”
长孙曜砸下南涂所呈密折,密折恰至陈炎面前,密折翻开那页所写,玉凝儿当年为云州第一名妓,恩客众多,无法一一核查,确定长孙明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