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明(211)+番外
裴修李翊在长孙明身后一些的距离停下步子,李翊低低同裴修道:“师父眼里没有我们。”
裴修不答。
李翊低低叹气,司空岁眼里只有长孙明,除了长孙明,根本无人亲近得司空岁,便是裴修,他也瞧得出,司空岁是不在意裴修的,司空岁为了长孙明连命都可以不要,且又是从小到大陪在长孙明身旁的,想到这,他又忍不住看司空岁。
他至今还不知司空岁这个模样,又从小陪在长孙明身边,武功又如此之高,到底几岁。
倘若长孙明是个女孩子,两人站在一处确实般配。
生得俊俏的年轻男子与生得貌美的……少年郎……
李翊心口一堵,又看长孙明司空岁腰间红玉铭文佩,情人间的闹脾气总是很难去细说,外人也很难理解。
裴修一言不发,拉李翊走。
李翊步子沉重,不想走,未料那方顾奈奈也抱着花过来,推着李翊走。
长孙明缓步过去,在司空岁身前站定。
“回来了。”
长孙明嗯一声,缓步跟在司空岁身后,司空岁有几日未见她,他不说,她也知道,他生她的气。
两人沉默走到昭院,昭院是长孙明的院子,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的沉默。
许久后,司空岁才开口唤一句她。
“阿明。”
他便没再说了,可便只这么一句,她也明白了。
“师父,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
最近长孙无境越发阴晴不定,朝臣多不敢言,死气沉沉的早朝退下,长孙明避了众人,直接离开。
长孙明刚自永羲殿而过,身旁偏殿门蓦地打开,长孙明凝滞的同瞬被长孙曜拉进殿内,殿门开阖不过几瞬,门栓迅速落下,长孙明被抵在殿门。
长孙曜握住长孙明推过来的手,说不出恼还是什么,声音低沉:“你在同孤生气。”
长孙明僵滞看他片刻,慢慢偏过脸去:“没有。”
“你避了孤六日,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 长孙曜扳过她的脸。
大周五日一早朝,长孙明请了一次早朝,两人已经六日没有见过,他私下的邀约,她一次也未赴约,鬼缪也还未抓回。
长孙明挣回手,又立刻被他抓回去,这处空殿外行人甚少,但她也不敢大了动静叫人发现。
“放手!”
“你问孤为什么要杀陈氏,孤不想瞒骗你,所以告诉你。” 他知道她必然不是因为陈炎没能顺利抓回鬼缪生气,她是因诸喜寺生他的气。
“你认为孤因陈氏看到孤同你不可传之事要杀她,冷血无情,你觉是因自己才令陈氏遇险,心生愧疚,觉得痛苦。你为何要觉得此事是你与孤的错?顾长明,孤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长孙明怔了一怔,压低声反问:“陈姑娘难道就该死了?陈姑娘难道就不无辜?”
“是。”长孙曜没有丝毫的犹豫。
“陈氏窥探到孤私事,对孤不敬,她本该以死谢罪,不必待孤动手!”
长孙明白了脸,她回想那日陈见萱惨白的脸,在太后面前说的那些话,陈见萱到底是怎样逼迫自己,将要杀自己的长孙曜说成自己的恩人,在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对她,对还是长孙曜弟弟的她那般举动后,还强撑着瞒骗过太后。
对陈见萱而言,那该是多么骇人可怖的事情,她同陈见萱私下的那次见面,陈见萱几番欲言又止,要她小心长孙曜。
他根本不管旁人的死活,在诸喜寺也罢,这次唐国公府抓人也罢。
她用了力推开他,长孙曜没有松开分毫,反用了更大的力气,紧锢住她双臂,再次将她困住,不准她离开。
“顾长明!”他压着声唤她的名字。
“杀陈氏,永绝后患,是孤作为储君要保全你,必得做之事;为不令你难受,留陈氏性命,是孤的任性和不该有的悲悯;你问孤,孤告诉你,是因孤在乎你,孤不愿欺瞒你。”
他说的每一句似乎都是有道理的,可每一句又全都没有一点的道理,长孙明不懂,到底该如何去判断他说的到底算什么话。
他注重礼法,但他的礼法只在人前,只于同他身份相当的屈指可数的几人。
他是太子,肆意不受拘束,傲慢无礼,冷漠无情,所谓黑白善恶,在他这不值一提,他自己有衡量一切的法则。
他不屑善恶,令他所不喜、危及他者,便全都该去死。
她就不该同他如此纠缠:“你别说了,长孙曜!”
“顾长明,你知道孤就是这样,你若因陈氏这样一个外人同孤生气,孤现在就杀了陈氏,孤不准你因一个外人同孤生气。”
“你发什么疯?!”长孙明挣不开他,对,她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从小到大都处于这个位置,众人惧他敬他,谁敢说他的不是。
长孙曜垂眸低了声:“顾长明,你不要同孤生气,孤恕免陈氏的不敬,孤不杀陈氏。”
长孙明觉得他真是个混蛋。
“我现在不想同你说这些,但有些事我必须同你说清楚。”她去取怀中的九州司雨佩。
她是因陈见萱之事恼他,可她并非是因这件事,对他避而不见,他只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