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明(531)+番外

“她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淡，但她人真好，不觉得我冒昧，便这样告诉了我，她的名字。”

长明划过小字的指尖蓦地一滞，又将这十数行字从头到尾看了数遍，她快速翻阅前文，只将柏均的日录来来回回的看。

“……长孙曜。”

长明怔怔唤长孙曜，抬头冷不防便瞧得眼前的长孙曜，她看得出神，未注意到长孙曜便立在她面前。

“怎了？”长孙曜瞧得长明面上神色不对，

长明攥着杂谈，声音哑在喉间，她侧身捧著书到长孙曜身前，将柏均写着日录的书页给长孙曜看。

长孙曜略低了视线，仔细瞧过一行行书写的字，面上微微一顿，复又慢慢看过一遍，抬眸看长明。

两人明白对方看出来了。

柏均的字同长玡南楚假衮氏拿出的所谓的萧兖亲笔画——画上题字字迹有七八分相似。

……

“即刻传书南涂，令南涂前往南楚旧都，彻查萧兖生平所有。”

陈炎行礼应是，退行便要去传书，长孙曜突然又唤住他，略停了会儿，陈炎方听长孙曜再令。

“令南涂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萧兖的字与写像，如若活人之中无法探寻，就往死人堆中找。”

陈炎领旨后退，还未转身。

“陈炎。”

陈炎停步微微抬眸，越觉长孙曜神色很有几分不同。

“不到万不得已，勿动萧兖皇陵。”

*

从柏均的宅子回来后，长明很沉默，也没有再翻柏均的日录，长孙曜知道虽还未确定柏均与萧兖是否有关系，但长明大抵是有些抗拒那个模糊的柏均会与萧兖有关系，又或是长明还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柏均是萧兖。

长孙曜取了长明午后翻看过的那本杂谈，凭着记忆翻到写有日录的大概位置，按着白日所看过的日录往下翻阅，他看得很快，面上慢慢有了变化，柏均似乎不是一个会让长明讨厌的人。

长孙曜阖起杂谈时，长明还坐在窗台看着院子发愣。

“长明。”

长明一愣，回头看长孙曜，长孙曜靠着长明在窗台坐下，将柏均的杂谈递与长明。

“柏均的日录似乎都是围绕着自己与赵姜皇太子所写，这或许能让你看到一个世人所不知道的赵姜皇太子，你或许会喜欢。”

长明愣愣望着长孙曜，长孙曜微微颔首，许久后，长明方接了长孙曜递来的杂谈。

……

“五月十三，阿吾今日没有来。”

“五月十四，阿吾今日没有来。”

“……”

“五月十七，阿吾今日终于来了，睡了半个时辰。”

“五月十八，阿吾今日没有来。”

“……”

“五月二十二，每次看到阿吾，她都在睡觉，她看起来总是很累，但阿吾睡醒之后，又看起来很有精神，有时她睡醒后慢悠悠地走，有时她跑得很急。

“我跟她说不上话，因为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赶路。

“当然，我跟她说不上话最大的原因是，我同她并不熟悉。”

“……”

“七月初十，老师来了后，我不能每日都去长生月明境了，我住的离长生月明境远，我不敢搬到长生月明境旁边住，也不敢随便写与阿吾有关的事，那样会让人怀疑。

“其实我和阿吾也没什么，我们只是经常在长生月明境碰见，或者说，只是我经常在长生月明境看到阿吾，她都不一定能注意到我总是在那。

“我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叫过几次，而她一次也未有叫过我的名字。

“我现下只能上完课后有时间的时候去，有时候两日去一次，有时候要四五日才能去一次，我还能碰到阿吾，阿吾有时候中午来，有时候下午来，她总是睡三刻钟就走。”

“……”

“七月十九，我今日看到阿吾，忍不住同她说话，她看起来很困，但和我说了话，我很是紧张地打开食盒，说我给她带了些吃的，感谢她上次帮我扔掉小蛇。阿吾说不用在意那样的小事，她随便吃了一点又睡着了。

“我很局促地坐在那，也不敢说话，阿吾睡了三刻钟起来，临走时她突然回头告诉我，她爱吃清蒸鲈鱼、龙井虾仁、时鲜酿肉丸、荔枝肉、糖醋排骨，她说，她吃不了辣。

“原来我带的东西阿吾都不爱吃。”

长明怔怔望着这一日的日录许久。

“……”

“七月二十四，课业多了许多，我没有时间去见阿吾。”

“七月二十九，还是没有时间去见阿吾。”

“……”

“八月十二，老师明日要离开，半个月后才回来，虽然很舍不得老师，但我却也很开心，我有半个月可以日日都去等阿吾了。”

“八月十三，我带了阿吾喜欢吃的菜，但阿吾今日没来。”

“八月十四，我又带了阿吾喜欢吃的菜，但阿吾今日也没来。”

“……”

“八月二十七，我给阿吾带的菜都冷了，阿吾也还是没有来。

“阿吾半个月都没有来。”

“八月二十八，老师回来了，我又要继续上课了，老师说我的字虽好，但还能更好，可以再多下些功夫。

“我听老师的话，但老师其实也知道，我的字好不好，并不甚重要。”

“……”

“九月十八，终于又有时间可以去见阿吾了，我带了阿吾喜欢吃的菜去长生月明境，这一次，阿吾也来了，阿吾将菜都吃完了，饭一口也没有吃。

“我每次看到她，她都作男孩子的打扮，我忍不住她，她为什么总穿着男孩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