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种田成团宠,侯府全家悔断肠(159)
陆老太腿脚不好,在陆鑫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只手撑在门框外,眼神急切的向外眺望着。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娘,尚在意料中。”
不等芸娘发问,陆明朝主动道。
抿抿唇,略微思量后,还是坦白道“娘,程夫子和程芷也被县令大人下令暂时收押了。”
芸娘眼角微抽“他们父女俩不是携诉状上告讨公道的苦主吗?”
“我告程夫子和程芷恶意诽谤污蔑诋毁诬告。”
陆明朝轻抬下巴“大哥都不得不被关押入狱,那对父女凭什么在外逍遥自在。”
“那对父女被关起来,舆论也就不会一边倒了,总有眼明心亮的人会多多思忖,想明白其中的猫腻。”
“娘,我没诬告。”陆明朝察觉到芸娘的欲言又止,忙解释。
“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件否极泰来的好事,总比大哥稀里糊涂娶程芷入门作搅家精要强。”
“祖母,爹,娘,你们放宽心。”
“不消多时,大哥就会因程夫子和程芷无法提供有效证据来反驳我的诉状,而被放出送回家中。”
欲金屋藏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欲金屋藏之
县城外,夜风里,官道上。
即便孙志晔极力的隐忍着内心的狂怒,但其神情仍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些许狰狞。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想起陆明朝从容到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容,心中的热烈更胜以往。
“大公子,还去张员外府上吗?”
天冬提着白色的灯笼,弯腰看着断裂的车轮,确定根本无法继续赶路后,起身来到孙志晔的身侧,恭声问道。
也不知是不是幻听,天冬隐隐约约听到大公子的呼吸声,沉且重且急。
兴许是大公子气狠了吧。
想到这里,天冬把头压的更低。
孙志晔的眼神依旧投向前方伸手不见五指的苍茫夜色“不必再去了,程芷私下荒淫之事绝不是陆明朝凭空杜撰。”
程芷,着实是出乎他意料的一步的烂棋。
这才是真正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公子,那定陆磊诱骗罪行的筹谋岂不是要前功尽弃?”天冬皱眉,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
天冬都有些记不清大公子占据上风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劝大公子选择继续留在府城。
寂静夜幕里,再微弱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这犹如墨滴不慎滴落在宣纸之上,或是泥土意外溅到洁白的袍服之上,尽管宣纸与袍服本身并未损毁,但终究难以掩盖那留下的瑕疵。”
“陆磊曾一度与品行放荡的程芷商讨婚嫁事宜,后又深陷诱骗风波之中,此番经历无异于洁净宣纸上的墨色被泥土玷污,清白无瑕的白袍沾染了瑕疵。”
孙志晔轻叹,呼出一口白气,散于夜风里。
“可是……”
孙志晔眼角微扬,觑了天冬一眼“前些日子你不是还在劝我与陆明朝讲和共赢?”
天冬讶然“大公子改主意了?”
孙志晔苦笑不语。
稍顷,缓缓启齿,沉声问道“天冬,倘若我有意豢养一只桀骜不驯、高傲自负的鸟儿,当以何种方式方能令其驯服,使其乖巧顺从?”
天冬一怔。
话题怎么突然拐到养鸟驯鸟上了?
大公子不愧是大公子,在孙家江河日下时大公子还有养鸟的雅致。
思忖片刻,天冬轻声道“回大公子,方法有二。”
“其一,将鸟儿禁锢于金笼子之内,剥夺其自主觅食及生存之本领,致使其无法再适应金笼子外之环境。”
“其二,借鉴草原熬鹰之法,通过持续耐心与毅力,逐步消除其野性难驯之态,直至驯服成功。如此,原本凶猛桀骜的鹰便会矢志不渝地效忠于大公子。”
孙志晔敛眉,眼神闪烁。
无论哪种法子,驯服的前提都是他须居于绝对优势。
现实令人唏嘘。
“天冬,卸了车舆,骑马回城。”孙志晔淡淡吩咐。
“明日一早,派人给张晟送信,让他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
翌日。
昌河县书局茶楼酒肆分外热闹。
醒木一击,南北之客皆为之惊动;评书一开,东西之事尽入话中。
百姓们沏上一壶清茶,备上一碟瓜子,于茶楼之内,尽享一个惬意的午后时光。
含沙射影下,孙记仓库储粮受潮霉变,孙大公子推下属做替罪羊之事,如烈火烹油,愈演愈烈。
孙志晔近期通过让利的手段勉强维持的合作商贾,再次纷纷单方面撕毁契书。
仓库中收购储存的米粮卖不出去,账面上被抽去数万两银子的隐患在此刻尽数爆发,使得本就寸步难行的恶劣情况雪上加霜。
“大公子,不如把仓库里并未受潮的米粮以极低价出售,能回拢多少算多少。”
“否则,时间一久,无法流转,银钱链断裂,孙记危矣。”川柏急的额头冒汗嘴起燎泡。
任何商户都不可能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动荡后仍屹立不倒。
尤其还是最无解的口碑信誉危机。
他似乎已经瞧见了偌大的孙记摇摇欲坠不日坍塌的场景。
“回拢之后呢?”许是前景如烟涛微茫,孙志晔反而多了份顺其自然的从容和淡定。
不过,难以分辨这份从容淡定到底是浮于表面还是发自内心。
孙志晔在画像上添完最后一笔,方抬头看向川柏对于川柏,“若你乃不明真相之民众,闻孙记低价抛售储备之粮,你心中首先之念,乃此粮乃佳品乎,抑或为受潮筛选之米粮?”